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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再說話的時候，手機響了，項西拿出來看了一眼，是饅頭。

&ldo;你們別過來，&rdo;他馬上接了電話，&ldo;不要過來，東林超市那兒等我就行，我碰上驢臉了……沒事兒……我一會兒過去找你們。&rdo;

程博衍覺得這個展宏圖還挺分裂的，之前說話的腔調跟現在對著電話的腔調完全兩回事，跟變了個人似的。

&ldo;你朋友要過來?&rdo;他問了一句。

&ldo;沒讓他們來，來了跑不及就得一鍋燴，&rdo;展宏圖還是趴在後座上，&ldo;哥，程大夫，我趴會兒就走，他們走了我就走。&rdo;

程博衍拉了拉衣領，這會兒風颳得更急了，他開啟車門上了車，發動了車子：&ldo;東林超市在哪兒?&rdo;

&ldo;就你過來那邊兒，十分鐘，路南，裡邊兒的小粽子特別好吃，&rdo;車開了之後，展宏圖坐了起來，&ldo;我請你吃粽子吧。&rdo;

&ldo;不用了，你省點兒吧，&rdo;程博衍從後視鏡裡看了看他，&ldo;你那腿，剛拆石膏吧，這麼再跑一回就能續上下撥的活兒了。&rdo;

展宏圖嘿嘿笑了兩聲沒再說話。

東林超市還真不大，擠在一堆商店中間，程博衍每回上奶奶家都從這兒路過，從來沒注意到這兒還有個小超市。

展宏圖下了車，關上車門前沖他鞠了個躬：&ldo;哥，謝謝。&rdo;

程博衍沒說別的，嘆了口氣揮了揮手。

超市門口的街邊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見著展宏圖下車，立馬就瘸著跑過來了。

展宏圖和他那幾個朋友，混亂的舊城區裡很常見的不良少年造型，程博衍平時難得會正眼瞅上一回。

把車掉了頭往奶奶家開過去，他開啟了車裡的音樂，把聲音調大。

老爸一直不放心奶奶一個人住在這邊，想在中區給奶奶買套房子，但老太太不肯搬，說是住了一輩子，挪窩會死。

好在老叔家就在隔壁樓，還能有個照應。

程博衍把車停在奶奶家樓下，跟一堆大車小車三輪電瓶擠在一塊兒，混亂的場面每次都會讓他產生再下樓來的時候自己車會被砸了的錯覺。

一進門就聞到了香味兒，奶奶在炸雞腿，雖然他之前說了別再做吃的，但奶奶還是做了。

&ldo;不說別弄了麼，我吃過了。&rdo;程博衍把老媽讓拿過來的一堆年貨放到桌上。

&ldo;寶貝大孫子過來，她能不做嗎?&rdo;老嬸靠在廚房門邊笑著說，&ldo;小宇這兩天說想吃都沒給炸呢。&rdo;

&ldo;就是!我都沒得吃!祖奶偏心眼兒!&rdo;一個小胖墩兒從裡屋沖了出來。

程博衍一看到他立馬一陣心煩，轉身躲進了廚房。

程炫宇是老叔的孫子，現在放寒假了天天都呆在這兒，小學二年級已經胖成了一個土堆兒，每天腦子裡就只有吃和玩兩個內容，程博衍見了他就想抽，必須得躲著。

&ldo;別弄太多，&rdo;程博衍看著奶奶一臉愉快地炸雞腿，&ldo;我今兒晚飯吃不少呢，現在還堵著。&rdo;

&ldo;吃你媽給你配的饑民餐還能吃堵了啊?&rdo;奶奶嘖嘖嘖幾聲，&ldo;你還真好養活。&rdo;

&ldo;今天我自己做的糖醋排骨。&rdo;程博衍笑笑。

&ldo;難吃吧?&rdo;奶奶看了他一眼。

&ldo;……是，非常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