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文化研究所,在國內的時間已經極其短暫了。君莫用手臂環住自己,抬頭去看他的側臉,那一剎那,林頡峻回過眼眸,觸到她的眼神,嘴角便往下一沉,聲音也帶了嘶啞:“君莫。”
君莫想開口說什麼,到底沉默了一會,卻只是說:“以後很難再見面了。”她微微的搖頭:“我還要去檢查工作,先走了。”她低著頭走路,牙齒微微的咬住了下唇,頭髮已經極長,不用盤發的頭飾就能輕柔的捲起髮絲,她忍不住伸手去觸發梢——腳步一快,有些滑滑欲墜,可是顧不了那麼多了,直到一口氣檢查完所有的樓層,才遇上去早餐自助的茗文。
茗文的話吞吞吐吐,目光也帶了幾分遲疑:“嗯,我一直沒問你……你知不知道林師兄他……”
君莫笑了笑:“是啊,好幾年才能回來。這樣也好,他搞的專業,本來就是國外儲存的材料多。”
茗文見她神色很好,也微微放心,“是啊,也說不定不回來了。”她開著玩笑,君莫卻低垂了目光,片刻後慢慢的說:“怎麼會?他不會這樣。”
是啊,他這樣重感情的人,怎麼會這樣?
可是茗文卻低低嘆口氣,握住了她的手:“算了,你們早就分開了。真的算了——你不要這樣子。”
君莫已經不能擠出一絲笑容來寬慰自己,終於讓自己心中細細的弦,從昨晚開始繃緊的弦,鏘然裂開,於是剎那間一切偽裝褪去,她頹然敗退給自己的心情,所有的努力不過是別開臉,輕聲說:“我先走了。”如果她在外人面前還能一直保持的一份從容和鎮定,在見到那些過往的人和事的時候,就像海灘邊的沙雕,看上去再精美與牢固,輕輕的浪頭一來,總還是剎那間面目全非。
她果斷的回到辦公室給人事部打電話請假,迅速的出門坐地鐵——半個小時後已經回到了家中。其實心裡很有些好笑,莫名其妙的想起了哈利波特中的大腦封閉術,像是能把大腦中一部分生生的隔離開。至於究竟有沒有這樣的息壤,能將愈漲愈高的情緒堵住,她卻不敢再去想了。
君莫握著杯子,坐在小小的地臺上,昨晚一直試圖遺忘的話——他說,這次出國,要好幾年時間。明明這三年,兩人都沒有聯絡,一南一北,互不相干——他出去,又怎麼樣?可是他這樣說,她終於瞭解,那個傷疤——她曾經以為早就癒合的——其實還是在根本從未痊癒。
十四樓的落地窗,望出去浮生百態,又似身處雲端。她無聲的掉淚,又似不甘心的狠狠抹去,可是越來越多的湧出淚水,慌得自己連擦都來不及,只得將頭擱在膝上。
她知道什麼是苦澀,三年前已經嘗過一次,卻不得以再品嚐一次。那樣的苦,濃縮的純粹。
不知坐了多久,方才起來,腦中清醒異常——她強迫自己走到電視前,雙手抱膝,軟軟的陷在沙發裡。
無非是想分散注意罷了——她木然看著電視上那個已有些年歲的臺灣演員一身儒生裝扮,油燈下秉燭夜讀。恍然間覺得熟悉,不由看了下去。他愛的女子,軟語猶在,轉瞬卻持劍自刎,霎時碎紅遍地。男主亦是大慟,卻只是不發一言,無聲悄立。
說不出的惆悵,縈索得心口發悶。古人將愁比作輕雨的,君莫覺得貼切——她不覺得絕望,只是覺得天地萬物間,只是籠罩輕愁,飛霧般難以散去——這樣會有多久?一天?一年?一生?她將雙膝抱得更緊,死死的盯住電視,似乎那裡有她要的答案。
那時他和自己在一起,人人都說佳偶天成,她卻始終未向家中提起——她是家中獨女,即便志願填了這所名牌大學,父母倒還是希望她留在附近的城市,也方便家裡照顧。直到大四臨近,君莫方才覺得該有個交待。她旁敲側擊的向父母說想留在北方,父親一口否決,而母親也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隱約便有哽咽聲——君莫就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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