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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
我噓了一聲,叫他小聲點,問他可聽過那個阿凡提的故事?他糊塗地搖搖頭。我湊近他給他講故事。從前有個商人叫阿凡提幫他搬一摞盤子到他家,說可以告訴阿凡提三個提。阿凡提般著盤子去了,向商人請教。商人說,第一個真理:要是有人說,搬著盤子走路比空著手走路輕,你可千萬別信。說到這兒,我自個兒樂了。那個傢伙好奇地問:“第二個呢?”
“要是有人說,幫商人搬盤子他會給你錢,你可千萬別信。”
“第三個呢?”那傢伙愈發全神貫注。
“第三個是:要是有人說他是世界最大的傻瓜,你可千萬別信!”
我撇下這個苦苦思索、莫名其妙的騙子,笑著起身離去。
騙子嘴裡還在嚷:“那阿凡提呢?”
回到酒店夜很深了,我憂鬱地放了池熱水洗澡,一邊浸泡一邊吸菸一邊想著身不由弓做人的尷尬和不做人的不可能。向非人蛻變的趨勢我心中無數。熱騰弭的蒸氣把煙濡吸不動了,我把煙扔掉,泡在水裡睡著了。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有人砰砰敲衛生間的門。我醒過來,感到燈光刺眼,水也有點涼了。以為是燕生回來了。圍了塊浴巾了門,楊金麗站在門前。
“你來幹麼?”我倦意未消,不免有幾分惱怒和敵意。
她沒說話,往旁邊一讓,屋裡有兩個陌生男人,在翻我扔在床上的衣服。其中有胖子看到我說:“警察。”同時掏出個工作證遞給我。我開啟一看,這警察是市局十處的,名叫馬漢玉。我默默地工作證還給他,看著另一個小個警察把我衣服口袋裡的所有東西都掏了出來,錢、鑰匙、電話號碼本、證件一一擺開。
“什麼事?”我問馬漢玉。
“你認識她嗎?”他指楊金麗。
我看看楊金麗,又看看警察,“認識。”
“她半夜到酒店來是來找你?”
我大概猜出是怎麼回事了,點點頭:“是的。”
“你們什麼關係?”
“朋友。”我毫不猶豫地說。
“什麼朋友?”
“一般朋友。我們是在街上碰到的。她說她住的那個旅館很髒,我就叫她到我這兒來住,反正我這兒有兩間客房。”
“既然你叫她來你的房間,她怎麼鑽到港客房間裡去了?”
“也許走錯門了吧,這兒的房間看上去都一樣。”
“走錯門?為什麼進到人家間裡去,敲門不開,我們進去她還藏在門後。”
“那你應該問她,也許是被下流生港客纏住了。現在開放,什麼人都往國內來,大概他們還以為我們這兒也變成資本主義國家了。你不知道,在資本主義國家,這種女郎半夜敲門的事很多,腐朽沒落就別提了。”
“老實點!”旁邊那個掀床墊子拉抽屜搜查一番一無所獲的小個子警察走過來對我吼。
我瞧他一眼,繼續對胖警察馬漢玉說:“可能她慌了,一聽是警察。你知道人人都怕警察,有些事碰上警察就解釋不清了——我可以穿上衣服嗎?”
“穿吧。”胖警察一擺手。
我穿好衣服,把錢和證件往兜裡裝。
“不許裝!”一直惡狠狠盯著我的小個子警察喊。
“為什麼?這是我的東西,你剛才不是看過了。”
“叫你別裝就別裝!”
小個子一步搶上來,粗暴地打我的手,奪走錢和證件。
‘你客氣點行不行,不要動手動腳。”
“嘿”小個子瞪起眼睛,“你狂什麼,蹲下!”
他上來扭我胳膊,企圖壓倒我,可惜技術夾生,被我一下甩開,正告他:“你要幹什麼——現在可不是‘四人幫’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