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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頭見階下站了四五個人,看那穿著便不是俗客,立刻堆了笑來:&ldo;我說今兒個天氣兒竟晴朗朗的沒颳風,竟是有生意上門來!快快進來,外地兒凍得瓷實,總是咱屋裡暖和些。&rdo;
範忠庭一皺眼,心下有些猶豫。賀雲鵬道:&ldo;少東家,怕是黑店?&rdo;李樹春笑道:&ldo;這倒未必,常言道天子輦下無富商,黑狐嶺下無鬼魂。他們原不過想宰我們幾兩銀子罷了,這也確實只有這家有些人氣兒。&rdo;
範忠庭四下裡看了看,便將馬韁將給先前那後生,進了屋內。
當屋擺了一張桌子,沿西牆盤了一處大炕。東間開一小門,隔著簾兒,範忠庭見東間小炕桌子上散亂扔著副麻將牌,煙味嗆得直辣眼。沿過道直通外院,正中開一門,門外倒是一處帶幾間南房西房的小院兒,東房是馬圈。
範忠庭見先前那人將馬從大門外牽進馬廊裡,倒了些草料餵了,便直向北房這邊走來。臨近門檻,沖煙霧繚繞的西房內吼叫:&ldo;水開了沒有?日頭子沒沉就挺屍麼,去弄兩隻雞,酒是沒得喝了,各位見諒---先給客人端水來!&rdo;
西房內罵罵咧咧傳地幾聲響動,想是將板凳兒踢倒了的聲音。
&ldo;我叫三良。&rdo;話聲未落,一行人先自笑了。
三良卻也不惱,從窗沿下又點了盞油燈,將捻撥高了些許,房內立馬亮堂許多,自扯了張破爛布塊將桌子抹了抹,笑道:&ldo;你們倒別笑,名兒爹孃起的,我卻滴酒不沾。客人從哪裡來?&rdo;
範忠庭正要答話。
&ldo;都是大同家,我們下了趟晉中,看看販茶生意怎樣,本想走處捷徑兒,不想被那江浙奸商害了個苦,倒賠了些銀子,且回大同,忻縣滹沱河破了冰,過不了河,便折了這兒來。&rdo;賀雲鵬笑道。
眾人大悟,險些忘了賀雲鵬本在大同一帶討生了二十餘年,一口大同腔,由他應付自是合適不過,當下便笑著點頭。
三良一聽,笑道:&ldo;原是本地客商。想賺銀子,何苦到那麼遠,我這倒有筆生意,不知客人做不做?&rdo;賀雲鵬道:&ldo;什麼生意?&rdo;三良看了範忠庭三人一眼,一府身,搭在賀雲鵬耳邊道:&ldo;我這有數十石糧食,是我一個朋友從西北販過來的,原想拉了大同出手。你等若有意,不如將近了拉了便是,價不高,他急需銀子,可照秋下價錢---&rdo;
範忠庭和李樹春對望一眼,立時警覺。
&ldo;日你孃的,你不給我銀子我哪裡尋出雞來,難道你讓我給你孵一窩不成!&rdo;正說間,林二端一盆水進來,兜屁股就是一腳,拉了他便叫罵著往外走。
出得窗前,隱隱聽得林二說聲:&ldo;就你長張嘴麼!&rdo;隨著腳步聲,進了西屋,竟自聽不見了。
賀雲鵬小聲道:&ldo;少東家,我看正是我們那些車糧,想是出手,這些原他孃的是些賊。&rdo;範忠庭道:&ldo;莫驚了他們,且聽聽糧車下落,明日我們好自行事。&rdo;範理陽笑道:&ldo;我們倒應大氣些。虧得生了賊窩,他們原自沒膽。&rdo;李樹春皺眼道:&ldo;總是要小心些。&rdo;
賀雲鵬點點頭,回身沖院外喊:&ldo;三良哥,殺不殺雞不打緊,你趕緊找些吃的來就是,我們夥計倒餓得慌了。&rdo;
院外應了一聲,三良掀門簾兒進來,手中端了一個大火盆,放在炕上,道:&ldo;不急,一會就好。簷下倒有些年下剩的豬肉,吃不吃?&rdo;
賀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