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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結完帳出門，略微有些煩躁的心情被夜風一吹，平靜了不少，還是轉頭對他說：&ldo;謝謝。&rdo;

&ldo;不用。&rdo;周霆深自顧自坐上路邊的花壇，拆開一個個藥盒，消炎藥直接一口乾吞，又面無表情地給自己蘸酒精。

葉喬雙手插口袋，靜靜地看著。

他身上的傷口比表面上多，右肩靠近頸部擦了一道，上藥格外艱難。但他還是很快塗完了，對自己同樣地粗魯，像個亡命之徒。

只是在貼創可貼的時候，即便是亡命之徒也有些對不準。

葉喬上去接過創可貼：&ldo;我幫你吧。&rdo;

她撕開塑膠紙，俯身幫他貼好。

近距離的頭頸相交，能清晰地彼此身上的味道‐‐女人髮絲裡甜馨的，沐浴後的香味。和男人身上潮濕的醫用酒精味，混雜著淡淡的煙氣和血腥味。

明明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味道，葉喬卻並不討厭。也許是因為他的軀殼是溫熱的，微微粗礪的面板沒有女人那麼細嫩，有種雄性動物天生的可信賴感。

可惜往往是假的。

&ldo;好了。&rdo;

她直起身，把他撕下來的包裝盒都收集到塑膠袋裡：&ldo;幫你扔了吧？&rdo;

他重新點起一根煙，眯起眼看她：&ldo;行。&rdo;

葉喬很乾脆地轉身，走了一段，把那袋垃圾扔在小區回收箱。

周霆深靜沉的目光裡，她的背影突然頓住，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纖弱的背部明顯地僵了一下。

螢幕上有幾個未接來電，還有一條簡訊。

葉喬看也沒看，把那條簡訊拖進了垃圾箱，順手拉黑了聯絡人。

結果一回屋子，千溪正坐在客廳，唯唯諾諾地打電話：&ldo;啊，在我這兒呢，對，挺好的，出去買藥了。啊，她情緒挺正常的呀，是正常的藥，嗯，對……&rdo;

葉喬直接過去搶了手機：&ldo;顧晉你準備陰魂不散到什麼時候？&rdo;

沒等對方說話，她就掐斷了訊號。

千溪把她迎到沙發上：&ldo;啊啊啊表姐你不要生氣……我不是故意接他電話的。他說你中途從慶功宴出來，家裡電話也沒人接，怕你想不開……&rdo;

葉喬冷笑出聲：&ldo;一定要這麼自以為是？我今年幾歲，分個手就跳樓？&rdo;她竭力忍著，想吃安定片，但雙手生理性地發抖，白色藥片灑了一手心。

唰地一下。像往日歲月傾瀉的聲音。

&ldo;別別別！&rdo;千溪嗷嗷嗷地把藥奪回來，&ldo;這藥吃多了就正中渣男下懷了！我的親表姐！&rdo;

這天鬧到後半夜才入睡。

半夢半醒間，葉喬聽到千溪接到一個電話，在陽臺壓低聲音：&ldo;阿姨，對，她在我這兒呢。挺好的，按時吃藥，這會兒已經睡著了……沒事，我一個人住，不麻煩！&rdo;

葉喬闔著眼，突然無比地疲憊。

千溪打電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入耳：&ldo;唉，表姐平時挺冷靜的一個人，怎麼遇上顧晉就不對勁了，哎，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rdo;

&ldo;表姐得過這個病，一個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您多諒解她……&rdo;

心臟在黑夜裡有節奏地跳動，她清晰地聽見自己體腔裡血液湧動的聲音，一下一下，像重錘擊打著耳膜。

好像在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