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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彎彎曲曲的林蔭小路，到了餘園，還沒進門就被眼尖的球球瞧見，歡喜道：&ldo;十三，婆婆你看，是十三和我乾媽來了，十三，你今天真漂亮。&rdo;

柳婆婆看著她歡喜叫喚，笑嗔了她一聲：&ldo;沒規矩，要叫皇后娘娘，你呀，被你乾媽寵壞了。&rdo;

張媽笑著微微福了下，才道：&ldo;我可沒寵，要說寵，還不是您先寵的。&rdo;

當初太子也就是當今皇帝把她叫過去時，看著她十來歲的樣子躺在那，還沒有什麼感覺，可等她醒來，眨著眼睛，像是在詢問她，她是不是她孃的時候。

她心裡那塊被她塵封了近二十年的地方，像是猛然塌了一般，柔軟得像太液池的水，明明無風卻微顫不止。

太像了，那清澈見底的眸子太像她那個夭折的女兒，太子說她失憶了，什麼都忘得一乾二淨，像是剛出生的嬰兒什麼都不懂。

牙牙學語，教她走路，教她拿筷子……一點一滴就像她夢中無數次夢的那樣，教著她長大。

直到太子讓球球接回了柳妃，在柳妃和太子的談話裡聽到球球是一異獸所化，當時驚得她半天合不上嘴。

可當她再次見到球球，被她膩在懷裡撒嬌，甜甜喊著她&ldo;乾媽&rdo;時，她的心又平靜了下來。

獸又怎樣，人又怎樣，人心有時候壞起來，連洪水猛獸都懼怕三分。

柳婆婆一身醬紅色蝙蝠萬字紋常服，坐在還是柳十三在萬崖谷送她的木頭輪椅上，笑看著柳十三對她行了三個叩拜禮，才說道：&ldo;今日這禮我受了，明日起，所有的宮中禮儀，在我這餘園都不用管，這裡只有娘，兒子和媳婦。&rdo;

正文 第419章家人

當年太子繼承皇位前，拿著禮部擬好的擔子，讓她挑自己喜歡的徽號，當時她看都沒看一口拒絕。

&ldo;想到當了太后，死了就要與那人同穴，我就覺得噁心，你也不要勞這個心了，我都想好了，等十三搬進皇宮的時候，我再一起搬過去，也不用什麼宮殿，幫我建築座餘園即可。&rdo;

他的字是子餘，那她就住在餘園，就像他在時一樣，她日日住在他心裡。

小時候，燕子燁總是想不明白，為什麼父皇對其他兄弟姐妹哪個都好，唯獨對他不聞不問，甚至每次看到他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甚至帶著濃濃的恨意。

直到那年，一直幫他治病的衛修衛叔叔，告訴了他所有的事，告訴他當年他的母妃並不是誕下他就病逝，而是含恨離了皇宮，告訴他他的生世，告訴他她的母親與他親生父親如何相識，告訴他就因為商弘帝的一己私慾，怎麼殺害他的雙胞胎哥哥，怎麼騙她母親嫁給他……

而他被留在皇宮裡，僅僅是商弘帝為了挾持她孃的籌碼，他一直認為只要她兒子在他手上，她母親就有要回來的一天。

也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手裡這個看似病懨懨的籌碼，居然會在他眼皮子底下變成一頭猛虎。

他永遠不知道，她縱身一跳的眼神有多麼的訣別，可他仍然在死無見屍的幻想中等待著。

直到柳十三到了衛修那……

燕子燁聽到柳十三喚著&ldo;娘親&rdo;哄得她樂得合不攏嘴，抬步走了進去，故意說道：&ldo;這是我的娘親，你要喊婆婆!&rdo;

柳婆婆見他故意裝成這樣一副小孩子氣，來哄自己開心，頓感欣慰，也順著打趣道：&ldo;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搶糖似的，娘親又不是喊喊就會少的，你也太小氣了些。&rdo;

&ldo;娘親，十三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