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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啊。」一雙布滿褶皺但溫暖的手搭在扶夏的手背上:「過年的時候怎麼也不見你回來,我還專門去市場上買了年糕,是買不到票還是工作太忙了啊?」
外公話音剛落地,還不等扶夏搭話,舅媽端著瓜子和糖先湊了過來:「誒呀爸,人家扶夏待在大城市肯定比咱們小縣城熱鬧啊,現在年輕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總想著把他圈在身邊這可就不對了啊。」
盤子被「噔」得一聲放在桌面上,舅媽坐在了扶夏和外公旁邊那張椅子上。
扶夏抿抿唇,隨便扯了個謊:「外公,對不起。」
「過年那兩天北方的雪實在是太大了,又趕上春運,我實在買不到票。」
說罷往身旁看了一眼,默默從兜裡拿出一個信封遞到人面前:「舅媽,我常年在外也給家裡幫不上什麼忙,多虧了你和舅舅照顧外公。」
「這點錢微不足道,當是我孝敬你們的,麻煩你收下。」
對方從扶夏手裡接過信封,雖然沒當面拆開,手指卻無意識捏了捏厚度,當即喜笑顏開。
「誒呀都是一家人,你幹嘛還跟我們這麼見外。」
話雖這麼說,卻毫不猶豫將錢疊起來塞進了自己口袋。
扶夏笑笑,自是不會把她這客氣的話當真。雖然大家表面和和氣氣的,心裡卻十分明白舅舅舅媽不願自己常回來的原因。
兩位都是快五十歲的人了,沒個什麼穩定的工作,全靠外公那點退休工資補貼著。
如今家裡的這套房還在外公名下,哪天老人一下世,房子舅舅便可以直接繼承。
但他們知道外公最疼自己,怕自己跟外公走得太近、哄著老人另立個遺囑什麼的,到最後怕是多年的算盤落了空,還不如現在就把自己支得遠遠的。
正思索間,扶夏將目光收回,朝屋裡環視了圈:「子清呢?回來這麼半天也不見他人。」
李子清是舅舅的兒子,小扶夏五歲,印象中是個靦腆不愛說話的孩子。
舅媽看著扶夏「嗐」了聲,一提起自己兒子眉飛色舞的:「他這不是今年剛畢業嘛,學校要處理的雜事比較多,今天還回來呢。」
「時間好快。」扶夏感嘆:「畢業找到了工作了嗎?」
「找到了,在北城一家廣告公司,當時去面試的時候人家一眼就瞧上他了,下個月入職。」
原本是閒聊著兩句,舅媽不知怎麼的,突然就開始擔心起來:「我其實是不願意讓他跑那麼遠的,他一剛畢業的大學生沒多少社會經驗,我總害怕他被人騙。」
「再說了,像北城那種大城市,雖說掙的工資多,可生活成本也高啊。房租水電哪一樣不用花錢?這麼一算下來,可能還沒待在老家舒服呢。」
扶夏能看出來舅媽是真的擔心子清,絕不是表面上說說而已。
自己與他作為表兄弟雖然接觸不多,但也絕對不討厭自己這個弟弟,於是想了想,說道:「挺巧,我馬上就要去北城工作了,到時候子清來了可以讓他聯絡我。」
「沒找到房子的話,可以和我先住在一起。」
聽見扶夏這話,舅媽眼眸驟然亮了亮:「真的嗎?那可太好了!」
說完又覺得哪裡不對,趕緊問了句:「不過你在安城待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又跑到北城去了?」
扶夏簡答:「我去北城藝術學院教書,那邊給的薪水比較高。」
「咱們夏夏可真是出息了啊,現在都變成大學老師了。」外公一直在旁邊聽著,忍不住讚嘆。
舅媽倒是不太贊同:「我感覺你以前幫人家經營畫廊掙得也挺多啊,那老闆還給你提供住處。現在去北城當老師雖說聽起來體面,但是要自己找房子,不包吃住的,也不一定比以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