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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他算計的雖好,轎夫們肩上擔著重擔,又聽左右兩牆陸續倒塌,心神不定之時,後頭的轎夫先跌倒在地上,前面的轎夫無力支撐起轎子,一個踉蹌,便也丟下了肩上的橫槓。
咣地一聲,轎子重重地砸在地上,又聽轎子裡驚呼連連。
「公子,幾個犯禁的遊俠過來了!」侍衛道。
「哼,那閹人好大的膽子!」甘從汝發誓今次便是自己也要被流放嶺南,也要把梁內監拖下水。
「上!」秦少卿領著人迎了上去。
轎子裡,雀舌、柔敷抖成一團,卻望見夏芳菲從容不迫地端坐在轎子裡,從始至終,不曾驚叫過一次,就連頭撞在轎子上時,也沒吭一聲。
「七娘。」柔敷心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爬過那道塌下來的坊牆,後頭就是舅舅家吧。」夏芳菲微微撩開簾子,指向居德坊內。
「是。」柔敷道。
「那咱們走吧。」夏芳菲撫了撫肩頭上的塵埃,倒黴慣了,誰還會將這點子顛簸放在眼中,當下出了轎子,看也不看前方打成一團的眾人,領著柔敷、雀舌便向坊牆走去,沒走幾步,腳下忽地下陷,頃刻間大半個身子便沒入泥水之中。
「下面是排水溝!」柔敷叫道,與夏芳菲等連忙彎腰向水溝上爬去。
嗖——嗖——兩聲傳來,夏芳菲一愣,伸手按住向上爬的柔敷、雀舌,靜靜地縮在水溝裡不動彈。
「出來吧,人都被收拾了。」許久,水溝上,甘從汝居高臨下道,覷見夏芳菲三人安然無恙,忍不住贊了句:「你運氣真好!」
☆、時來運轉改錯
明媚的五月驕陽下,居德坊、妙仁坊之間的大街上,被驚動的武侯、住戶詫異地望著從汙水溝裡爬出來的主僕三人。
夏芳菲仰頭望了眼萬裡無雲的蒼穹,心嘆衣錦還鄉那等好事,果然落不到她頭上。
「虧得你機靈躲到了水溝裡。」甘從汝回頭望向廖四孃的轎子。
夏芳菲心一緊,「四娘如何了?」
「比不得你運氣好,她在轎子裡被暗箭擦傷了皮肉。」甘從汝道。
運氣好……夏芳菲拖泥帶水地從水溝裡爬出來,決心離著這掃把星遠一些,當下與柔敷、雀舌三人接著爬過倒塌的土牆,向駱府走去。
「不坐轎子,不衣錦還鄉了?」甘從汝拖長腔調,見夏芳菲並不搭理他,暗道她既然欲拒還迎,自己且君子一下,配合配合她,當下躍過汙水溝,縱身到夏芳菲身後,掩著鼻子道:「誰叫你沒事往自己險些命喪黃泉上扯,那閹賊定要以你的性命引出幕後之人。你回到駱家,一茶一飯都要小心謹慎。」
柔敷、雀舌詫異地偷偷望向甘從汝,不解他為何忽然這麼關心夏芳菲了。
夏芳菲低著頭,沉默不語,面前飛過一隻小小的白蝴蝶,腦海里浮現出一個環佩叮噹、衣帶飄然的女子悠然撲蝶的情景,有些不敢置信自己也曾那麼悠然風雅過。
「夏七娘,欲擒故眾也要適可而止!」甘從汝等了許久,不見迴音,當即不耐煩地拔劍搭在夏芳菲肩頭,示意她站住。
賤、人!夏芳菲轉頭的時候就料到以自己的運氣,若回頭,定然會被那利劍割破臉頰,果然,待她回頭後,那滿是寒光的寶劍,立時劃破了她的脖頸。
拿著手指在傷口上一擦,捻了捻拇指上的一點猩紅,夏芳菲漫不經心道:「你此時殺了我,豈不是任憑那閹人如何蹦躂,都甭想揪出幕後之人?」
這女人……甘從汝眸子驀地睜大,開始疑惑眼前這人什麼時候換了魂魄。他模模糊糊地記得曲江上那女人膽小如鼠,見到這把寶劍,就開始瑟瑟發抖,如今這人的言談舉止,卻像個不知好歹的潑皮無賴。
「你要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