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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秋聞言歡喜,卻不及說上一句,忽聽門上“咚咚”響了兩聲,以為是馮媽回來了,這便放下手裡的棉巾,邊去開門邊答應道:“哎,來了。”說著,御下了門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帶著一身的寒氣走了進來。
主僕二人當下傻了眼,一路上都沒露過面的朱棣竟在此時出現?!
進到屋內的朱棣看也沒看一旁怔著的阿秋,直將銳利的目光掃向蜷縮在被褥裡的儀華,交代道:“本王沐浴過後,再出來用晚飯。”
儀華被這話驚得自先回過神,又見朱棣風塵僕僕的立在門口,由隨身的內侍為他解著斗篷、衣帽,還有幾名提著熱水的木桶往隔間走。一時也不知她該做些什麼,直到朱棣進了隔間,嘩嘩的水聲從裡傳了出來,她才張了張嘴,叫了阿秋去廚房找馮媽讓她多準備些吃食。
“吱呀”一聲,阿秋從外關上了門,屋裡只剩下了儀華一人。她聽著時不時傳來的水聲,越發的惴惴不安。其實,一直以來都知道她既得了燕王妃的益處,就也一併應下了當承擔的義務。可她想著一年的喪期內,朱棣應該是不會來她的屋子;再說對於一個成年的男子來說,又豈會放著一府的如花美眷,去眷顧一個黃毛丫頭?
儀華不停地在心裡自我安慰的時候,馮媽已領著婢女提了食盒回來,胳膊裡還挽了一件綿袍子塞給儀華,小聲道:“知道您衣服留在了隔間,外間屋頭又沒換洗的衣服,婆子找了件棉衣您先湊合著。”這又解了一個難題,儀華忙不迭的套在了身上。
一時,桌上擺了吃食,朱棣也沐浴出來。儀華此刻雖是飢腸轆轆,卻面對著桌上幾樣粗糙的麵食,還是陌生人的朱棣,實在食難下嚥,只略動了幾下筷子用了小半饅頭就不再食了。
朱棣自小長在軍營裡,朱元璋又一直提倡節約,他對飲食方面多不講究。這見儀華停下了筷子,又看了一眼桌上的乾肉、小菜、羊肉湯並一碟饅頭,即明白何意,便道:“臨時決定的歇腳,驛站沒甚食材。等明日回了王府,再讓廚子為你做幾樣京師那邊的菜式。”儀華沒想過朱棣會說出這樣一番話,有些吃驚,面上卻不露出來,仍舊低著頭,只小聲“恩”了一下。
不一會,吃過飯,盥漱畢,朱棣上床休息,見儀華還侷促的站在炕前,心裡道她還是一個未出閣的閨秀,難免不好意思。遂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主動說道:“上來吧,時辰也不早了。”聽言,儀華心下猛地一沉,又轉念一想,僵持的再久也是無濟於事,便抱著早死早超生的念頭,依言而行。
朱棣單手支著額頭,好整以暇的看著儀華脫下綿袍,就著一件長及小腿肚的浴袍躡手躡足的爬上炕床。當一隻約莫他手掌長度纖巧白嫩的裸足出現在視線內,他眸色一黯,等儀華繞過他要去炕裡面時,出其不意的抓住那隻裸足。
呀
腳下突然被縛,儀華一個不穩倒坐在炕上,驚得低呼一聲,忙拿眼去看,就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在細細摩挲著她的腳背。下意識地,她用力一抽,剛擺脫束縛,還不及收回,就被朱棣逮住腳裸扯了過去,隨即緊緊拽在手裡,皺眉一問:“你沒纏足?”
原來是因為這個,儀華心裡一鬆,又欲低頭怯怯的應一聲,卻想起一事,顧及不得許多,抬頭就反問道:“她可是纏過腳的?這可怎麼隱瞞過去?”說完,這才發現話問的過於硬氣,卻好在朱棣並不在意,只在她腳上輕輕一捏,旋即便放開了,又探身熄滅了炕頭燃著的燭火,躺回炕上道:“她纏腳晚,比你就小上幾分,到時穿了高低鞋,也沒人察覺。”說著話,低沉的嗓音漸漸小了下去,平穩的呼吸聲傳進了儀華的耳裡。
他這麼快就睡著了?儀華顯然不信,心頭自懷揣著警惕躺在了一旁。可連著兩月的舟車勞頓,使她未堅持多久,直至迷迷糊糊聽見三道打更聲響,意識也跟著模糊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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