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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我背‘遠遠的街燈明瞭’，是你帶著我到全國各地旅遊，告訴我錦繡河山，讀萬卷書不如走萬里路，是你借來《作品與爭鳴》《收穫》《十月》一些雜誌，你知道我一直在偷偷的看……我小的時候，翻過你的日記本，看過你八十年代沒能發表出去的小說《蒹葭蒼蒼》，看過你模仿杜甫的《秋興八首》寫的律詩……我以為你什麼都懂的……”說到後來，她的眼睛也忍不住溼潤了，扯掉眼鏡，用紙巾擦著眼角。

蕭如寫作文時候，最擅長的是抒情散文。尤其擅長用排比句增強氣勢。她這一番話，在言語之間，不由自主用上了排比句的效果，甚至自己都忍不住哭了，對面的媽媽李玉華依然木著一張臉，沒有絲毫感動的意思。

“無論怎麼樣，我都不允許你在高中階段去參加這種無關緊要的作文競賽。現在華而不實的名氣，對你來說，只是毒藥。”李玉華冷靜的說道，心如鐵石沒有起一絲波瀾，或許到了她這個年紀，所謂的夢想啊願望啊都是一些虛無飄渺的東西，遠遠不如工作家庭來得實際，“文學夢，我不是沒有。那是無數人皓首窮經而終不可得的一條曲折之路。太過辛苦。只要我在，就不可能允許你去走這條路。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第二卷　胡家有女初長成　第五十一章　終於錯過

“什麼？當場拒絕了？”胡菲菲張大了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雖然驚訝於詩歌入圍，但仔細想想倒還解釋的通，那群評委如鐵凝啊、葉兆言啊都是傷痕文學的代表人物，說不定剛好喜歡這種樸實無華、暗含指責的風格。然而身為高中語文老師的李玉華阿姨斷然拒絕大賽組委會的邀請就有些說不過去了：這件事情暗含蹊蹺，如果真的是冒名頂替不可能連身份證號都一樣的吧。這麼好的機會，一般的家長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人頭地的，她倒好，問也不問，想也不想，一點緩衝的餘地也不留，就直接給拒了？讓別人連描補或者轉圜的機會都沒有。

“菲菲，真的謝謝你。這麼為我著想。可是，媽媽是不會讓我去參加這種作文競賽的。更別說，複賽要跑到上海去。”蕭如誠摯說道。

“都怪我，事先沒有跟你說。如果早點告訴你事情經過，總不至於這麼被動。”胡菲菲嘆了口氣。

“不，不，”蕭如連忙擺手，“你不知道，就算是我自己投稿參加這種比賽，她也會反對的。”

“為什麼？”胡菲菲奇怪的問道。

“因為參加比賽耗時耗力，又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好處。也許能夠一舉成名吧，可是我們這麼小，成名僅僅是一種困擾，而非助益。”

“我記得張愛玲說道，出名要趁早。”胡菲菲不服氣的說道。

“她自己的人生道路還不是一樣坎坷？居然會喜歡胡蘭成那種男人，結果一生悲劇。她文章當然是寫的好，但在生活方面，有什麼資格成為我們的導師？”蕭如這個時候方顯出幾分文學青年的桀驁和鋒芒，但很快便收斂了，“我媽媽說了，從事文學這項工作，等上了大學甚至參加工作之後再開始也不遲。”

“是麼？你也是這麼想的嗎？”胡菲菲倒笑了，如果不是前世和蕭如那麼多次的促膝長談，她真的會被她騙過的，“你上了大學還要考研究生，考完研究生說不定還要讀博士，或者找工作，找好工作還要嫁人生孩子，生完孩子後一半以上的精力和時間都要圍著孩子轉了。一個人的一輩子就這麼短暫，你覺得什麼時候再開始才不算遲？”

“還記得我們學過的一篇古文嗎？一個少年人從小學文，漸有進益。等他文法精熟的時候去求仕，在位的國君卻厭文好武。沒奈何，他又棄文從武，二十年後，他好容易出師了，白髮蒼蒼，國君卻換了一位，只喜歡任用年輕人了。他只好空懷報國之志、文武之才，老老實實做個田舍翁，教自己的孩子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