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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陳原本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目光下意識地往俞淮那邊一掃。黑暗裡看不清俞淮的樣子,可是大陳莫名覺得,他在看自己,當即打了個激靈。
大陳忙不迭收回目光:「給我吧,她在休息,我給她戴上。」
「那行。」柯樂不疑有他,很爽快地將呼吸面罩遞了過去,沒有注意到對方的動作頗為不自然。
拿到呼吸面罩,大陳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只是緊接著,這口氣又提了起來。
俞淮:「柯樂,把醫療箱也給他。」
柯樂這回多反應了兩秒:「車上那個人生病了?還是說受傷了?沒感染吧?」
大陳壓下心裡的震驚,假裝鎮定地搪塞道:「她體質不好,這段時間又高強度地逃命奔波,發了點小燒。」
「行,醫療箱裡有退燒藥,我這就去給你拿。」
夜視模式的紅外畫面下看不清人的表情,柯樂沒有發現大陳的神色有異,但幾步外的俞淮卻是盡收眼底。
大陳的反應很奇怪,他在掩飾什麼。
俞淮的目光再次劃過車廂後座上躺著的那個人。
明明是炎熱的夏天,那人卻被毯子緊緊裹著,看不出身形,只能看見一縷長發從座椅上垂下。
毯子是車上常備的普通毛毯,印著花裡胡哨的圖案,顏色深一塊淺一塊,看不太清楚。
不待他細看,身旁的中年男人又說話了:「車上那個是大陳的妹妹,身體不好,這段時間一直在生病,大陳對她看照得緊。」
看照得緊麼?
俞淮看著柯樂將醫療箱遞給大陳,後者提著箱子上了車,然後重重關上了車廂門。
俞淮:「吃藥都要關門?」
中年男人也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幫大陳解釋道:「說是怕吹了涼風,導致病情加重。」
倒也算個理由,可是
俞淮的語氣有些沉:「這裡是地下室。」
哪裡來的涼風?
被他這麼一提醒,中年男人一愣,終於發現怪異之處。
俞淮又問:「她病了多久了?」
中年男人回憶起來:「我們是一個小區的,之前一直躲在小區便利店裡,不久前那附近找不到吃的了,我們才開始向這邊轉移,大陳的妹妹似乎是在快到商場的時候開始生病的就是五天前,那會兒我們剛擺脫了一群植物人。」
「你們確認過她的狀態嗎,確定只是發燒?」
「沒有,大陳說是發燒」說到這裡,中年男人的話音驟然停頓了。
他和大陳兄妹相熟許久,孢子爆發後,他們磕磕絆絆地相依為命了兩年多,所以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大陳話裡的真實性。
大陳妹妹確實是身體不好,一直小病不斷,不過從前大陳也沒看得這麼緊過,他原本只當大陳妹妹這次病得格外重,可現在想來如果不是發燒呢?
地下停車場裡空曠,沒有什麼植物人的屍體,但眾人都是從外面進來的,衣服上或多或少地沾著些粘液,那兩輛麵包車的車表更是被刷了一層漿,散發著腥臭味。
久居鮑肆者不聞其臭,對於長時間逃亡在外的倖存者,這種腥臭味極易被忽略。
可是此時,那瀰漫在麵包車周圍的腥臭味卻一陣陣刺激著中年男人的鼻腔,提醒著他一個可怕的猜想。
「其他人有受傷的嗎?」俞淮冷靜的聲音驚醒了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臉色蒼白,眉頭緊皺,有些猶豫。
這猶豫約等於預設了。
俞淮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目前已知孢子的傳播方式有兩種,一種是透過呼吸道,另一種是透過血液。
孢子在沒有充足光照的地方會快速失活,可是失活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