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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的門敞開著一扇,另一扇似開而非開,門上那獸吻鐵環真切得彷彿你伸出手來就能夠拉開這扇門。
二樓上分佈著幾個星形的視窗,一二三四,左右各兩個窗子,都緊緊的關著,三樓只有兩個窗子,也都關著,但其中一扇窗子裡玻璃上露出一個女人的臉,那個女人目光呆滯,似乎正極力的從一種說不清楚的可怕狀態下掙扎出來,正向外疾聲呼喊著。
每次畫到三樓窗子裡的那個女人,林紅都會面色慘白,唇無血色,握著畫筆的那纖細的手指激烈的顫抖個不停。
樓老師已經不願意再承認她是他的弟子,但看到這幅畫,仍然是皺起眉頭,問了一句:&ldo;那個關在屋子裡的女人是誰?&rdo;
林紅呆呆的望著這幅油畫,好長時間才用顫抖的聲音回答道:&ldo;那是我,那是我,那個女人她是我!&rdo;
樓老師用狐疑的目光看著她,後來長嘆一聲。徹底放棄了對林紅的最後一線希望。
但是,自從這幅自林紅幼年就苦苦尋找著的畫被她畫出來之後,她的心裡就象是放下一塊大石頭,突然變得輕鬆、冷靜起來了,再也不象以前那樣神思恍忽,再也不會沉迷於白日夢中精神遊移,她突然變得睿智起來,變得成熟起來,未及三年,她考入了北京一家全國知名的美術學院,並在同學們都沉迷於藝術家的夢想之時,她卻迅速的轉型成為了國內罕有的幾個家居藝術設計師之一。
2)
從她開始主攻家居藝術設計開始,林紅徹底的將那困擾自己從幼年到少女時代的夢魘拋開了。她心如止水,意態從容的從浩如煙海的典籍中豐富自己的學識,她的繪畫技法仍然不入流,除了那幢三層別墅的房子,她畫什麼都顯得很拙劣,但這無礙於她的事業發展。
就在林紅畢業的那一年,她的父母雙雙死於一場車禍之中,替她遮風擋雨的那一面天空就這樣坍塌了。驚聞噩耗,正在北京上學的林紅當場昏厥了過去,她的事業尚未起步,對父母的養育恩情尚未報答,父母就這樣突然撒手人寰,子欲養而親不在,那是怎麼樣的悲慟!!!
她返回台州,坐長途公共汽車回到紀家落,在鄰居的幫助之下,送走尚未白頭的二老,他們走的很突然,連句話都未能留給她,那彌天的哀傷,從此化為林紅心中無助的思念。
在這個荒涼的世界上,從此她開始了孑然一身的孤獨生活,再也不會有人關心她,掂念她。
把父母送走之後,林紅擦乾眼淚,開始考慮自己的生存問題。為了謀生,她與一個朋友合夥在臺州冊立了自己的公司,地點位於那座已經成為一片市區荒地的國際展覽中心大廈附近,主營業務是為那些擁有巨額財富的上流人士提供專業的家居設計藝術諮詢,公司的生意不是太好,可以說是慘澹經營。台州畢竟是一個彈丸之地,中產階級沒有形成,家產豪富的人士更是為數不多,公司從一開張就處於入不敷出的狀態之中。
與她冷清的公司業務形成反差的是,做為一個美麗獨身的事業型女子,她的身邊簇擁著大量的追求者,都是些聲名顯赫的風雲人物,但是,在這些人之間她卻無法找到感覺,與他們之間的每一個都處於若即若離的狀態之中。
實際上她心裡很清楚,困擾她的情感的仍然是那幢房子。
那幢房子在哪兒?與她又是一種什麼關係?為什麼她從幼年時期就苦苦的尋找著它?它到底存在不存在?那究竟是她前世的記憶?還是她今生的夙怨?
這些問題一天得不到解決,她的心結就無法解開。
解不開心結的林紅以靜淡的從容掩飾著內心的悒鬱,她已經習慣了獨往獨來,在茫茫的人海中體驗著寂寞的苦澀味道。
這種狀態一天天持續下去,慢慢的,一個始終在支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