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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篤定，但元嬤嬤三人的心，卻似被冬夜凜風颳過。

趙宜安不記得了。

手上的藥瓶&ldo;咣當&rdo;一聲滑落。蓮平連忙去撿，只是才一彎腰，眼眶就紅了起來。

元嬤嬤仍坐在杌子上，面上淚珠不住滾落。宣荷呆呆望著趙宜安，趙宜安也回望著她。

&ldo;怎麼哭了？&rdo;趙宜安像是有些害怕，伸出手抹掉了元嬤嬤的眼淚，然後又去抹宣荷的。

&ldo;宣荷，怎麼哭了？&rdo;她既疑惑又不安，不住用手擦著宣荷的臉，但宣荷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最後抱住趙宜安的手，埋在床頭痛哭了起來。

右手動不了，趙宜安緊張極了，她用左手一遍一遍撫摸著宣荷的頭髮：&ldo;不哭，我記住了的，你是宣荷，你是嬤嬤。還有你‐‐&rdo;

趙宜安轉向蓮平的方向，眉眼彎彎，露出一個羞澀又期待的笑：&ldo;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兒？&rdo;

&ldo;醒了？&rdo;

在謹身殿裡換下朝服，趙陸揉著手腕，一面問一面朝殿外走去。

凌晨下了一場雪，整座皇城銀裝素裹，放眼望去，琉璃瓦上皆覆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金公公在後頭跟著，聞言回答：&ldo;是，寅時過了不久便醒了。&rdo;

&ldo;哦？&rdo;趙陸不緊不慢走著，&ldo;溫家來人了？&rdo;

&ldo;並無。玉禧殿的人怎麼去的，就還是怎麼回來的。&rdo;

趙陸便道：&ldo;這麼說，是朕的姐姐命大了？&rdo;

這話金公公就不敢接了，一時間，眾人都失了聲。

趙陸接著說：&ldo;派個人去玉禧殿看看。&rdo;

金公公應下：&ldo;是。&rdo;

玉禧殿裡難得安靜，眾宮人循規蹈矩做著自己的事，但暖閣裡卻愁雲慘澹。

&ldo;公主，還認得出這個麼？&rdo;元嬤嬤手裡拿著一隻木匣，小心開啟，擺到趙宜安面前。

匣中是一顆小兒拳頭大的夜明珠，帷帳阻隔了小窗裡照進來的光，這顆珠子卻逕自泛著淡淡的藍綠色。

趙宜安的目光一下就被吸引住，她微微睜大眼，盯著夜明珠一動不動。

元嬤嬤懷著希望，向她解釋：&ldo;這是兩年前，公主及笄時先帝送的賀禮。&rdo;

&ldo;公主最喜歡這顆夜明珠了，夜夜安寢都放在床頭。&rdo;

趙宜安沒有回話，她伸出一根手指，慢慢點在夜明珠上。

霎時間，那藍綠色的光澤也染到了她的指尖。

&ldo;啊……&rdo;趙宜安輕輕張嘴，忍不住驚嘆一聲。

&ldo;公主……&rdo;元嬤嬤呢喃。

趙宜安忙收回手指，她像是做錯了事，看著元嬤嬤小聲道：&ldo;認得，是夜明珠。&rdo;

三人都暗暗嘆了口氣。

趙宜安察覺到身邊人忽然間沉默下來，她有些慌張：&ldo;我認得出的。這個是夜明珠。這個，是玉做的葡萄。&rdo;

比美玉還要瑩澤潤白的手指，指著床榻邊元嬤嬤等人翻出的舊物，努力辨識：&ldo;這是小虎頭，是先皇后給的。還有這個‐‐&rdo;

元嬤嬤忙握住她的手指：&ldo;好了好了，公主都認得的。是我們想岔了。&rdo;

趙宜安抬眸望向元嬤嬤，眼底含淚，睫毛上掛滿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