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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愛點燈, 房內漸漸暗下來，一個聲音忽然在他耳後響起：

&ldo;怎麼了?&rdo;

蕭偃猛然回頭，卻什麼都看不到, 他幾乎以為自己幻聽, 急切站了起來, 但沒想到起身太突然, 眼前一黑就往前跌去。

然後他就跌入了一個熟悉的清涼柔軟的懷抱內：&ldo;小心。&rdo;

蕭偃手按在那熟悉的胸膛上，眼睛閉了閉，幾乎不敢抬頭：&ldo;九曜?&rdo;他是已經崩潰了嗎?所以已經開始發夢了?就算是做夢, 別讓自己醒。

巫妖扶著他站穩：&ldo;嗯，怎麼穿成這樣?&rdo;

蕭偃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石青袞服外套著一身縞素外袍：&ldo;這是為端王服喪，端王……殉國了。&rdo;

巫妖想起剛才聽到的朝議：&ldo;和那什麼北狄的藺什麼有關?&rdo;

蕭偃道：&ldo;藺江平, 之前叛逃的大將軍。北狄今秋忽然進犯我朝，掛帥的為北狄二王子, 端皇叔領軍出征，到了青獄關，攔住了大軍。原本皇叔出馬, 連勝了幾場, 北狄大概便又故技重施，重新派人到朕這裡施反間計, 說端皇叔與那藺江平暗自書信往來，北狄那邊為了招降皇叔開了什麼條件，連來往的信都送到朕跟前了，朕沒理。&rdo;

蕭偃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案上的信，巫妖伸出骨手拿起來看了眼，看到上頭只兩句詩&ldo;意中故國偏無夢，風裡銀河似有聲&rdo;，字跡墨跡淋漓，卻隱隱有著骨力。

&ldo;原本以為只要朕不中計就行了，結果過了幾日，便傳來噩耗，因為跟著皇叔的副將都一併殞身了，因此無法知道具體詳情。&rdo;

蕭偃閉了閉眼，顯然仍然對那人間慘劇無法接受：&ldo;端親王被北狄二王子親自領兵半路埋伏截殺在赤霞谷，此後燕軍猝不及防，群龍無首，被攻破青獄關，北狄將整座城池給屠了，並且將數萬俘虜全數驅趕到了蕭冀死去的山谷中，火燒降俘。之後連下十三城，勢如破竹，一路逼近京城。&rdo;

短短几句話，已說盡了當前岌岌可危的形勢。

巫妖問道：&ldo;北狄要議和?&rdo;

蕭偃聲音淡漠：&ldo;城下之盟，要大燕向北狄稱臣，割讓十二城，每歲納幣為歲供。&rdo;

巫妖點了點頭：&ldo;所以你驅逐了使臣。&rdo;

蕭偃甚至還笑了笑：&ldo;使臣可是老朋友了，北狄大王子鮮於鳶，當年的普覺國師。&rdo;

巫妖點了點頭，又道：&ldo;肚子餓嗎?&rdo;

蕭偃一怔，有些啼笑皆非：&ldo;還行，早朝前吃了些點心。你放心……&rdo;蕭偃忽然有些唏噓：&ldo;如今已經沒人能餓朕了。&rdo;

巫妖問：&ldo;孫太后呢?&rdo;

蕭偃道：&ldo;去西京了，皇叔一死，承恩侯就攛掇著人上書西狩，遷都，張相爺也贊同，朝廷吵成一片，朕就下旨命皇太后過去，大臣們想去的都去，朕留守京城。&rdo;

巫妖明白過來：&ldo;原來是這樣，白骨領主也跟過去了?&rdo;

蕭偃道：&ldo;是朕命她跟著的，她畢竟如今深得太后信任，跟著以防後方宮變……當夜你淨化陵墓之時，她墮下一個男胎。當夜就秘密處理了，調養了很久的身體。&rdo;

&ldo;範左思道這應該不是巧合，極有可能是先生破了風水局，相關命線有了改動，這胎兒，恐怕和原本的命線息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