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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讓我穿穿,讓我穿穿。&ot;我笑得喘不過氣來。&ot;別噁心人。&ot;老皮朝我胸口頂了一拳,&ot;你快脫下來!&ot;在圖書館裡看書的學生都擁過來看熱鬧,我有點清醒了,我把靈虹的裙子一點一點往上翻的時候,覺得渾身像散了架一樣疲乏。我這輩子沒做過任何出洋相的事,今天卻當那麼多人面出了天大的洋相。我想這不能怪我,全要怪這個倒黴的季節。碰上這個季節你不發發瘋行嗎?
老皮接過靈虹的裙子嘴唇顫抖著,臉色灰白。我不明白老皮為什麼要這樣氣憤,我穿靈虹的裙子關他什麼屁事。&ot;李彤,我再也不想見你了。&ot;老皮仰起灰白的臉對著天花板說,說完他就抱著靈虹的裙子走了。
&ot;隨你便。&ot;我說,&ot;這世道,誰還想見誰?&ot;看來我跟老皮的深厚友情到此結束了。結束得莫名其妙但又合情合理。一切都是因為女人。我想這也沒有多少深奧之處,試想沒有了那些惹事生非的女人,男人怎麼過日子?所謂的男人就這麼回事。就這麼回事。
十二
館長對我說,暑假快結束了,你不能再住在圖書館裡了,你每天搞得深更半夜的教職員工都看著你,影響不好,快搬回去吧。&ot;再住幾天吧。&ot;我說。再住幾天是想幹什麼我也不清楚。也許我是想把《井中男孩》寫完了再搬回羅家小院的雞鴨豬狗世界去,也許我想在好景將去的時候再和夏雨在長桌上歡樂幾場,這些想法都不宜公開。更難說清楚的是我怕回羅家小院了,我怕重溫那裡絲絲縷縷的愛情痕跡。現在讓我獨自躺在那個零亂的房間裡,恐怕我會難受得重犯手y毛病。我很害怕我的毀壞一切的性衝動。
我開始有了一種緊迫感。我想在最後幾天裡把《井中男孩》寫完。但是有許多種結尾都不能讓我安心。我已經徹底把德國佬史蒂芬&iddot;安德雷斯踢到一邊。我想自己給井中男孩創造一個結局。有一天夏雨走進圖書館的時候,我像大文豪巴爾扎克那樣對她說:&ot;他死了。&ot;&ot;誰死了?&ot;&ot;我小說中的人物。井中男孩死了。&ot;
&ot;去你媽的井中男孩。&ot;夏雨突然把臉湊到我耳邊,&ot;告訴你這個月我月經沒來。&ot;&ot;月經沒來是什麼意思?&ot;
&ot;你真不懂還是裝傻?&ot;夏雨伸出尖長的指甲狠掐了下我的耳朵,&ot;聽著,你讓我懷孕了,你這個混蛋。&ot;&ot;那怎麼辦?&ot;我騰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我想倒黴的事情結了伴來啦。我以前一點不知道懷孕是這麼容易的事。&ot;別慌呀。&ot;夏雨看著我又轉怒為笑,&ot;你怕什麼?又不是你懷孕。我有辦法。&ot;我拚命搖著頭。這時候我又從夏雨身上從圖書館汙濁的空氣裡聞到那種災難性的鐵鏽氣味。這種氣味讓我昏昏沉沉。我看著桌上的小說發呆,不知道夏雨是什麼時候走的。夜色漸濃,圖書館沉入一片黑暗中。我聽見窗外那隻一年四季都會滴水的水管又在汩汩鳴響。許多昆蟲在學院的山坡上唧唧地唱歌,它們都很快樂很坦然。而我突然萌生了一個古怪的想法,我覺得再過幾天我可能要出什麼大事了,我可能要像井中男孩一樣死於自己之手了。
那一夜我沒有睡覺。我把《井中男孩》寫完了。我最後還是讓男孩掉到了井中。當我擱下筆的時候重溫了當年掉在水井中的感覺,冰涼的讓人窒息的井水從四面包圍了我,我想從中跳出來,但有一種神力發自井底,它勢如千鈞地拖住了我的身體。我覺得我已經像井中男孩一樣死去了。我等待天亮。黎明時我挾著《井中男孩》從學院緊閉的大門上爬出去,搭上了頭班公共汽車。我去找一個有過兩面之交的文學編輯。我準備把他從被窩裡拖起來讀這篇小說。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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