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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肚子疼,你別管。&ot;我把抽水馬桶抽了一下兩下三下,聽見雷鳥隔著門說,&ot;瘋子,肚子疼好笑,這世界徹底垮掉了!&ot;雷鳥盤腿坐在糙席上,像一名修煉千年的禪師給女孩佈施禪機。而女孩明顯地崇拜著雷鳥。女孩說她夢見過一群螢火蟲環繞著房子飛,夢醒後她發現房門被風吹開了,她說她在門前真的看見了螢火蟲,但都死了,它們死在一堆,翅膀的光亮刺得她睜不開眼睛。你說這是預兆嗎?女孩回雷鳥,你說這是什麼預兆?你要從螢火蟲的身體上走過去,你需要那些光亮。雷鳥伸出他的燻黃的手按著女孩的頭頂,你聽見神的聲音了嗎?神讓你跨過去。聽見了。女孩端坐著微閉雙眼。我覺得她那個樣子真是傻得可愛。過了一會兒她清醒過來,馬上噘起嘴唇把雷鳥的手掌撩開,&ot;你壞,你真壞。&ot;然後她轉過臉問我,&ot;你說那是預兆嗎?那是什麼預兆?&ot;
&ot;什麼叫預兆?我不懂。&ot;我說,&ot;我沒有看見過死螢火蟲,死人倒見了不少。&ot;&ot;噁心。&ot;女孩不再理我。我不知道她說誰噁心,是我還是死人噁心?我覺得她才噁心,拿螢火蟲當第八個五年計劃來討論。後來雷鳥提醒我去樓下取信和報紙。這是早已暗示過的,他說必須給他們留下一段自由活動時間。十分鐘左右就行。但是那天我取信時碰到一件倒黴事。我發現我的信箱遭到了一次火災,不知是誰朝裡面扔了火種,把信和報紙都燒成了焦葉。&ot;誰燒我的信了?&ot;我敲著鐵皮信箱喊。沒人理睬,太陽大樓裡空寂無人。我發現其他的信箱好端端的,就認識到事情的蹊蹺性。誰這麼恨我要燒我的信箱?我一時找不到答案只能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火柴,我把火柴擦著了小心翼翼地丟進每一個信箱,要燒就一起燒吧,這樣合情合理一些。然後我往樓上走,我突然懷疑那是雷鳥乾的。你知道他會幹出各種驚世駭俗的事情引起女孩們的注意。我殺回我的房間推臥室的門,推不開。我聽見裡面發生了一場轉折,女孩正嚶嚶地哭夾雜著玻璃粉碎的聲音,好像我的酒杯又讓雷鳥砸碎了。我剛要打門門卻開了,女孩雙手掩面衝出來往門外跑,貝殼項鍊被扯斷了貝殼兒一個一個往下掉。&ot;怎麼啦?&ot;我說。&ot;噁心!&ot;女孩邊喊邊哭奪門而出。我走進去看見雷鳥臉色蒼白地坐在氣墊宋上,抓著他的褲頭悲痛欲絕的樣子。這樣一來我倒忘了自己的痛苦,我撫住雷鳥的肩膀說,&ot;到底怎麼啦?&ot;雷鳥繼續砸我的玻璃杯,猛然大吼一聲。&ot;碎了,都碎了吧!&ot;&ot;別砸了,&ot;我說,&ot;要砸砸你自己的手錶。&ot;&ot;她竟然不是處女。&ot;雷鳥抱住頭。
&ot;沒有點地梅開放?&ot;&ot;我沒有準備,我以為她天生是屬於我的。&ot;&ot;聽說這年頭處女比黃金還少。&ot;
&ot;你滾,你根本不懂我的痛苦。&ot;雷鳥推我走,我看了眼那隻紅藍雙色的氣墊床,它正噝噝地往外漏氣,痛苦的詩人雷鳥坐著屁股一點一點地下陷。我忍不住又想笑,又想明白他們的是非。&ot;那女孩叫什麼名字。&ot;
&ot;沒名字,就叫悲傷少女。&ot;雷鳥搖搖頭,&ot;不,不是,她叫y盪少女。&ot;&ot;你認識她多久了?&ot;&ot;三天。&ot;&ot;在哪裡認識的?&ot;&ot;江濱公園詩人角。&ot;&ot;這就行了,明天再去詩人角領一個回來,最好物色一個十五歲的女學生。&ot;&ot;胡說八道。&ot;雷鳥絕望地看著我,他說,&ot;人類的胡說八道使我們背離了真理。&ot;事情到這裡還沒有交待完。幾天後我去工人俱樂部游泳時碰到了悲傷少女。游泳池也是悲傷少女縱橫馳騁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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