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賽特之怒(第1/4 頁)
太陽爬到了頭頂上,四下是一汪沙海,我們和駱駝就這樣沒有方向地漂著。
撒哈拉沙漠裡的駱駝是單峰駝,騎起來不能說舒服,只勝在有特色。可那股新鮮勁兒也已經過去。由於沒什麼參照物,時間就跟熬製的冰糖一樣,緩慢、粘稠、磨人。剛開始還有人說話插科打諢,後面就只有無邊而沉默的黃沙和駝鈴聲。
我都要厭倦沙漠了。
這片沙漠和吉薩附近的不同,蒼茫有餘,而毫無歷史的厚重感。因為這沙漠遠比歷史要漫長得多。我們在這裡就像是沙漠無關緊要的歷史的一部分,突兀又渺小。
一開始還能看見遊牧民族的帳篷,再後來就只有無盡的黃沙。路標就是偶爾被風吹開的沙子下露出來的動物屍骸,太陽神拉的能量把骨骼上的肉和水分都剔乾淨了。就算是遊牧民族也不會收拾駱駝的骸骨,任它們繼續航行在沙漠裡。
我們像是向著一個未知的目的地一路上很漫長地行走,疲憊和不知道前方的路讓眾人都有些煩躁。
沙漠是埃及人的朋友,是天然的屏障,也是古埃及人的生死場所。再走下去可能我們也要把命交待在這兒了。
這是利比亞沙漠和撒哈拉沙漠之間的沙漠,因為富含鐵礬土礦故而看起來泛著點兒紅。放眼望去沒一點能遮陽的地方,就隨意撿了一處停下來草草支起帳篷略作休息。
279請來的埃及嚮導告訴我們,別看所處的這片區域生命凋敝,但是能量最強。
“什麼能量?”有人好奇地問。
“聆聽神明的能量。”
要是按照古埃及“眾神的地平線”理論,這裡的確是最早開始太陽神崇拜的地方。從科學角度看,能讓人產生異樣感覺的原因是這裡的地下礦藏豐富,土壤成分獨特。但是無論如何,早在五千年前這裡就已經種植了古埃及的信仰。
史蒂芬妮嗤笑一聲。“什麼聆聽神明,不就是致幻劑麼?”
那嚮導的臉色一變。
眾人防備著起什麼衝突,沒想到嚮導抬頭向遠處望了望,說:“不能再走了,變天了。”
一般來講在埃及不太需要看天氣預報,因為很少有晴天以外的情況。甚至連雲彩都不常見,這也是為什麼沒聽說過雲彩神,也沒雷公電母之類的,缺少一些季節的多樣性。
卡爾等人嗤之以鼻。
“前天剛觀測過天氣,昨天晚上收到了營地傳來的訊息,這幾天都是晴天。而且看現在這麼大太陽,怎麼可能變天。”
279的嚮導臉色陰沉,有個壯漢嘲笑道:“你們埃及人不是沙漠的孩子麼,怎麼被親爹嚇成這副鬼樣子。”
孟維清沒說我們走是不走,看埃及人和美國人僵持著。嚮導和那些人聊不明白,大家就轉頭看著布斯維爾。
明面兒上聯合國那邊的頭兒是摩根,但這段時間接觸下來誰都知道這幫人以布斯維爾馬首是瞻。現在眾人都在等他表態。
布斯維爾對於我們嚮導的說法也充耳不聞。這時飯還沒吃兩口,他就催促著要抓緊走。現在這是連表面功夫都不做了,直接發號施令。
聯合國的小海豹嚮導豪斯尼沉默不語地站起來,被我們的嚮導拉住了。他倆嘀嘀咕咕一陣,279的嚮導臉色大變,驚恐地看向布斯維爾。
聯合國那些人動了起來。
我們幾個嘴裡嚼著東西,互相交換視線。孟維清看都沒看那些人,扔下一句:“經驗比理論重要。吃飯。”於是我們繼續吃吃喝喝。
Alex不喜布斯維爾頤指氣使的態度,離開了那些人,坐到了李元身邊。
有人起鬨,我也跟著架秧子。
李元回頭看了我一眼。我指指他邊兒上,那裡有幾隻瘦不拉幾的大黑狗。可我這一指才醒過悶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