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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電視亮了，螢幕出現清晰的畫面，正是他倆搶劫的鏡頭，從頭錄到尾，一點沒落下。見到瘦高個兒與女人糾纏的鏡頭，小矮個兒氣不打一處來，他站起來，&ldo;啪&rdo;一耳光扇在瘦高個兒臉上。瘦高個兒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站起來，用手揉臉，眼仍盯著電視，說：&ldo;哥，你別怪咱，你瞧，這妞長得多俊呀，要能抱她一會兒，死了都值。&rdo;

&ldo;你只配去開窯子，呸！不成器的東西！&rdo;小矮個兒撒出滿腔怒火。螢幕上又出現渣滓洞、白公館的刑具，還有德國納粹虐待猶太人和日本鬼子拷打抗日英雄的鏡頭，讓他倆毛骨悚然，渾身打起冷顫。夜深了，電視裡傳來聲聲慘叫，讓人頭皮發麻。瘦高個兒頭蒙在被子裡，身子縮成一團，一個勁發顫。小矮個兒躺在墊子上，回憶搶劫的全過程。看來是有人挖好坑，專等我倆往裡跳，這下可好，不光跳進去，土都埋到嗓子眼兒，只剩下一絲飄遊的氣。這次遇的不是一般人，他想利用我倆，事成之後，那就死路一條。也許，辦事時有機會，憑自己的機靈勁，還怕逃不出他手掌心？讓身邊兔崽子當替罪羊去吧！他坐起來，雙手合掌，默唸三遍：阿彌陀佛，菩薩保佑。竟一覺睡去，沒一點兒夢。瘦高個兒則像部按摩機，一夜抖顫不停。

第二天，門&ldo;嘩啦&rdo;開了，他倆被壯漢帶到一間大廳，廳裡窗戶緊閉，罩著厚厚黑窗簾，他倆坐在一頭，明亮大燈懸掛在頭上，燈光被黑色的燈罩遮住，在他倆腳邊形成一個圓圈，可以感到光的熱度，照得他倆睜不開眼。對面幾個黑影晃動。坐在中間的人低沉地問：&ldo;兔崽子，電視看好啦？&rdo;他倆誰也不敢答話，屋裡靜靜的，呼吸聲都聽得見。

&ldo;問你們話呢，啞巴啦！&rdo;一位壯漢惡狠狠地說。

&ldo;我‐‐們有‐‐罪。&rdo;瘦高個兒頭埋得低低的，戰戰兢兢地說。

&ldo;手犯賤，想進局子，是不是？&rdo;那沉悶的聲音又響了。

&ldo;不‐‐想，不想，請各位爺‐‐饒了我‐‐們，放我們‐‐條生路。&rdo;瘦高個兒結結巴巴地說，雙膝發軟，不由跪下去。

&ldo;起來說話！&rdo;壯漢一聲吼。瘦高個兒乖乖坐回去。

《改制》三十四(2)

&ldo;咋啦，骨頭軟，沒吃飽？要不要賞你倆大餅，充充飢？&rdo;壯漢走過去，掄起巴掌。

&ldo;不，爺……&rdo;瘦高個兒畏懼地縮著頭。

&ldo;不想吃算了，那就給你們指條活路，賺點兒錢花。&rdo;渾厚的聲音有幾分柔和。

&ldo;不敢，不敢，我倆願意立功贖罪，爭取寬大。&rdo;小矮個兒心一喜，藉機抬起頭，想看清對方的模樣。

&ldo;兔崽子，看你倆的熊樣，給你們肉吃，你們非喝湯不成！&rdo;低沉的聲音帶幾分硬氣。

&ldo;吃‐‐肉，吃肉，只要能‐‐賺錢，爺叫咱咋‐‐幹，就咋‐‐幹。&rdo;瘦高個兒搶著回答。小矮個兒一直盯著中間的人看，眼望酸了，也沒看清他的臉，只見他手上一圈白，&ldo;啪啪&rdo;清脆地響。

&ldo;事成之後，這些錢就歸你們。&rdo;只見一個白東西扔過來，&ldo;咚&rdo;的一聲，重重落在他倆腳邊，是那個再熟悉不過的包，小矮個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