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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美音站在原地，眉間是顯而易見的疲憊：&ldo;跟誰一起喝的？&rdo;

&ldo;劉哥！&rdo;江德志打了個嗝。

&ldo;又跟他一起喝酒？他不是個好東西！欠你的錢有錢都不還，這飯又是你掏的錢吧？&rdo;

江德志閉著眼睛，以一種及其難看的姿勢趴在地上，伸出一隻手擺了擺：&ldo;你看誰都不是好東西，別人都不是好東西，就你是個好東西！&rdo;

徐美音不想與他爭論了，彎下腰去扶他：&ldo;回屋裡睡覺去！&rdo;

江德志大吼：&ldo;不回，不要管我！&rdo;

&ldo;我不管你，我不管你你早喝死在外面了！&rdo;徐美音提高了聲音，但實在累得不想說話，索性不管了，直接回了臥室。

江遇把衣服換好準備去洗澡，出門後一眼看見還在地上趴著的江德志，他在門口停了一下，江德志聽到聲音後閉著的眼睛睜開來，紅通通地眼睛在注視著他。

江德志看了他一會兒，拖著長長的調子喊他：&ldo;江遇？&rdo;

&ldo;爸。&rdo;江遇走過去把他扶起來，&ldo;回屋裡吧，地上涼。&rdo;

江德志不知道喝了多少，身上酒氣熏天，江遇表情一如既往地淡，一米八的身高扶起江德志不算吃力。

手背一重，江德志的手直接打在了江遇的手背上，徐美音過來搭了把手和江遇一起把江德志放在了床上。

江德志無意識地直哼哼：&ldo;去給我倒杯水！&rdo;

江遇拿過杯子接了杯熱茶，回去之後江德志抬起頭沒接，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

&ldo;你去洗澡吧，明天還上學呢。&rdo;徐美音站在旁邊對他說。

&ldo;去什麼？不準去！&rdo;江德志大吼道，&ldo;來，陪爸說會兒話！&rdo;

江遇睜眼看著，沒說話，在床邊坐了下來。徐美音放心不下沒離開，江遇示意沒事，讓她先去洗漱。

父子倆這次的聊天在沉默五分鐘後才開始，江德志抓住江遇的手，這次聲音小了很多：&ldo;我還記得，你十二歲那年跟我說過，以後想做個醫生。&rdo;

江遇垂下了頭，細碎的劉海遮住了眼睛。

&ldo;醫生好啊，醫生好。&rdo;江德志咧嘴笑了幾聲，&ldo;但是爸吧，其實不太想讓你當，你看那些病患家屬有時候多嚇人吶，拿著刀對醫生亂捅。&rdo;

江德志閉上的眼睛一直沒睜開：&ldo;但是醫生好啊，爸也覺得醫生好。&rdo;

&ldo;你說你自己身體不好，去看病做手術，那醫生對你都很好，每次手術都成功，你說刀疤縫合的也很好……&rdo;臥室裡安靜地只能聽見江德志聲音，話音停頓了一下，江遇看見江德志的眉皺了起來，像是想到了什麼痛苦的事情，&ldo;刀疤……你身上那麼多，好幾個地方都有。爸知道，疼啊，每一次見你進手術室，爸恨不得替你承擔，每次提心弔膽……&rdo;

&ldo;好不容易挨過一回，沒過多久身上又長了，手術結束後你每次都安慰爸，明明受罪的人是你，每次都是你笑得那麼開心在安慰我和你媽。你說你長大後也要當醫生，去救好一個又一個病人。&rdo;江德志聲音明顯顫抖起來，重複著那一句，&ldo;你說長大後要當醫生，醫生好啊……醫生好……&rdo;

江德志每說一句便在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