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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諸侯相王

沛公入鹹陽，欲止宮休舍，樊噲、張良諫。乃封秦重寶財物府庫，還之霸上。十一月，召諸縣豪傑曰：&ldo;父老苦秦苛法久矣，誹謗者族，耦語者棄市。吾與諸侯約：先入關者王之，吾當王關中。與父老約：法三章耳；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餘悉除去秦法，吏民皆按堵如故。凡吾所以來，為父兄除害，非有所侵暴，毋恐。且吾所以軍霸上，待諸侯至而定要束耳。&rdo;乃使人與秦吏行至縣、鄉、邑，告諭之，秦民大喜。爭持牛羊酒食，獻享軍士。沛公讓不受，曰：&ldo;倉粟多，不欲費民&rdo;，民又益喜，惟恐沛公不為秦王。或說沛公曰：&ldo;秦富十倍天下，地形強。今聞章邯降項羽，羽號曰雍王，王關中，即來，沛公恐不得有此。可急使守函谷關，毋內諸侯軍，稍徵關中兵以自益，距之。&rdo;沛公然其計，從之。是時為沛公計，擇地而王，關中自是上選。既求王關中，自不肯殘暴其民，約法三章，不受獻享，雖有溢美之辭，當不至全非實錄也。

項羽將諸侯兵三十餘萬，行略地，至河南，遂西到新安。今河南澠池縣東。諸侯吏卒，異時繇使、屯戍過秦中，秦中吏卒遇之多無狀。及秦軍降諸侯，諸侯吏卒乘勝，多奴虜使之，輕折辱秦吏卒。秦吏卒多竊言曰：&ldo;章將軍等詐吾屬降諸侯。今能入關破秦，大善。即不能，諸侯虜吾屬而東，秦必盡誅吾父母妻子。&rdo;諸將微聞其計，以告項羽。項羽乃召黥布、蒲將軍計曰：&ldo;秦吏卒尚眾，其心不服，至關中，不聽，事必危，不如擊殺之，而獨與章邯、長史欣、都尉翳入秦。&rdo;於是楚軍夜擊阬秦卒二十餘萬人新安城南。行，略定秦地。至函谷關，不得入。使當陽君等擊關。項羽遂入，至於戲西。沛公左司馬曹無傷使人言於項羽曰：&ldo;沛公欲王關中，使子嬰為相，珍寶盡有之。&rdo;項羽大怒，曰：&ldo;旦日饗士卒，為擊破沛公軍。&rdo;當是時，項羽兵四十萬，在新豐鴻門，孟康曰：在新豐東十七里。案漢新豐，在今陝西臨潼縣東。沛公兵十萬，在霸上，力不敵。楚左尹項伯者，項羽季父也。素善張良，夜馳至沛公軍，具告以事，欲與俱去。良入，具告沛公。沛公要項伯入，約為昏姻，曰：&ldo;吾入關，秋豪不敢有所近，籍吏民、封府庫而待將軍。所以遣將守關者，備他盜之出入與非常也。日夜望將軍至，豈敢反乎？願伯具言臣之不敢背德也。&rdo;項伯許諾。謂沛公曰：&ldo;旦日，不可不蚤自來謝項王。&rdo;沛公曰：&ldo;諾。&rdo;於是項伯復夜去。至軍中，具以沛公言報項王。因言曰：&ldo;沛公不先破關中，公豈敢入乎？今人有大功而擊之，不義也，不如因善遇之。&rdo;項王許諾。沛公旦日，從百餘騎見項王。項王因留與飲。范增數目項王，舉所佩玉塊以示之者三。項王默然不應。范增起出，召項莊入，前為壽，壽畢，請以劍舞，因擊沛公於坐，殺之。項莊拔劍起舞，項伯亦拔劍起舞，常以身翼蔽沛公，莊不得擊。於是張良至軍門見樊噲。樊噲入，譙讓羽。有頃，沛公起如廁，招樊噲出，令張良留謝羽，置車騎，脫身獨騎，樊噲等四人持劍盾步走，間至軍。以上事詳見《項羽本紀》，詼詭幾類平話。(3)秦亡後五年，天下復定於一，此乃事勢推移使然。當時方以秦滅六國為暴無道，詆秦曰強虎狼，安有一人，敢繼秦而欲帝天下？而史載范增說項羽曰：&ldo;沛公居山東時，貪於財貨，好美姬。今入關，財物無所取，婦女無所幸，此其志不在小，吾令人望其氣，皆為龍虎，成五采，此天子氣也，急擊勿失。&rdo;又稱張良入謝，獻玉斗亞父，亞父受，置之地，拔劍撞而破之，曰：&ldo;唉！豎子不足與謀，奪項王天下者，必沛公也，吾屬今為之虜矣。&rdo;七十老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