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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埃爾比塔徹底成為至高神開始,每一個未來埃爾比塔都「忘記」了江亭遠, 他確實只把江亭遠當做最普通不過的生物之一。他記得他和江亭遠經歷過的一切,但這在他之後漫長的時光中,已經無足輕重。
埃爾比塔手握權杖, 高居庭院, 不聆聽造物的呼聲。他像冰川核心裡最寒冷的一塊冰,沒有感情,成為至高神後,他就像生活在另一個維度的生物,難以再和任何生物共情。
他就這麼活著, 直到擁有繼任者, 才自神座上消散。
而不管是哪一個未來的江亭遠,都在等他。
從青年等到中年, 從中年等到老年。
江亭遠不戀愛,不結婚,沒有後代子嗣,也從未再愛上任何一個人。
每一次埃爾比塔都會站在江亭遠的病床前, 每一次江亭遠都會在臨終的時候看到他。
每一次江亭遠都會笑著說:「好久不見,埃爾」。
每一次都不是埃爾比塔想看到的未來。
埃爾在時間長廊裡看累了,最後他隨意進入了一個未來。未來的江亭遠是看不到埃爾的,埃爾就如幽靈,靜靜陪伴在江亭遠身邊。
雖然人類的壽命增長,但長壽者最多活到五六百歲就已到了大限。江亭遠正值壯年,江父江母就已死去。臨死前還擔心自己的孩子無人陪伴。
江亭遠則握著父母的手,邊哭邊笑:「有的,雖然他不在,但我知道他看得到我。」
江父江母走後,江亭遠依然住在埃爾比塔上的小房子裡。他漸漸成為附近有名的獨居者,鄰居都很照顧他。雖然如今這個年代,獨自一人也沒什麼不好,但大家隱約都知道,江亭遠像是在等什麼人的。
「有時候,拓寬社交圈,認識一點新的人也不錯哦。」鄰居們旁敲側擊。
「嗯,我明白的。」
江亭遠嘴上說著明白,但實際上還是沒有興趣。他照常白天工作,晚上自己撿起江父以前的工作,學起機甲構造和修理。一百年,兩百年過去,江亭遠成了埃爾比塔,不,成了帝國裡也很有名的機甲戰士和機甲設計師。
「江爺爺!可以……修修我的小熊嗎?」
兩個大約五六歲,看起來矮墩墩胖乎乎的小男孩趴在江亭遠家門口。兩個小男孩長得很像,分別穿著小熊t恤和小兔t恤,站在左邊的那一個小熊仔十分委屈地嘟起嘴,淚汪汪地抱著一隻棕色的機甲模型哀求地看著江亭遠。
雖然已經三百多歲,依然沒有衰老跡象的江亭遠,三兩步走了出來,一把抱起小胖墩,另一手牽起不哭的那一個,笑眯眯地走進了維修間。
「小事,讓我看看吧。」
江亭遠接過機甲模型,發現手肘關節斷裂,胸腹處的鋼板像是也壞了,好像被什麼重物碾壓過。
「江爺爺,我給您維修費,是我騎車不小心把弟弟的模型壓壞的。」
穿著小兔t恤的小男孩雖然不哭,但臉上的神情也很傷心。
「沒關係,五分鐘就修好了,乖。」
江亭遠摸摸兩個孩子的頭,斟了兩杯果汁給他們喝,就在維修臺上找來零件迅速替換起來。斷掉的手接上,壞掉的鋼板也換了新的,江亭遠還比照顏色,給這臺名叫小熊的機甲重新噴漆,烘乾之後就和新的一模一樣了。
「哇!謝謝您!」
兩個小胖墩驚訝地高高舉起機甲,開始懷疑江爺爺是不是偷偷出去買了一臺新的。
「這是我的零花錢。」
小兔仔把自己繡著青蛙的零錢袋袋放到桌上,江亭遠開啟一看,只拿了一枚硬幣。
「這就夠了,我可以去買一杯果汁啦。」
江亭遠把兩個小胖墩送出家門,外邊正有他們的父母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