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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限將近,我知道自己沒有幾天了。可能是在明後天,也可能是在下一刻。」莫擎沙啞著聲音交代道,「我死之後,你不要立即離開。要等著我的骨肉全部化成金砂,你拿走一小撮,以備日後之用。」
遊歸煜當時不懂莫擎這做法的深意,他沉靜地望過去,低聲開口道:「前輩,您的……有何用處?」
「用來給你防身,」莫擎淡淡一笑,「你必然是要逃出去的,而賀尤總會有一天會發現一切。以你的武功,若是堂堂正正地與他打上一場,我並不擔心。可是那賊人手段陰損,慣會用毒。」
莫擎眯著眼睛道,「我死後,我這身金色的骨灰,本就是最純的食骨金。你拿走一點,不要太多。」
他一邊說,一邊遞給遊歸煜一個石頭打磨成的小圓筒,「裝在這裡備著,這東西我做了很久,你安心拿著出去,不會被水洇濕的。若非碰到無解之毒,你千萬不可用它,一旦服下,便以十年為期,你必會像我一樣走向死亡。但若有一天你真的不慎著了那賊人的道,就將它服下,它雖然不能解毒,但可完全可以壓制任何毒藥,算是為你又續了十年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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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趁著謝歡兮不注意,在埋骨灰時,偷偷的藏起了一小堆,便是此刻他手裡這一捧。
莫擎前輩果然深謀遠慮,若沒有今日這一點食骨金,只怕自己非斷去一臂不可。雖然他並不心疼這一條手臂,但終究以後做事不太方便。
遊歸煜思緒一頓,忽然想到那數枚暗器神不知鬼不覺地發來之時,勢頭雖利,但手法卻綿軟,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察覺,而是暗器到了自己身前不遠處的時候才猛然驚覺,回身去擋,卻到底落了兩條漏網之魚。
回想謝歡兮額頭中央插著一根小針,自己還渾然不覺那嬌憨可愛的樣子,遊歸煜真不知是否應該慶幸她體內有食骨金之毒,從而免了她受這次的苦頭。
說到底,還是自己保護不力。遊歸煜眸光暗閃,那個戴帷帽之人既然能調得出聚砂海,他一定或多或少地與賀尤有些關係。
他看著手中的金砂,再不多想,揚手倒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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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大夫端著藥進來的時候,見遊歸煜老老實實地坐在床邊,心中略感欣慰與佩服,這年輕人倒是個沉得住氣的,中瞭如此可怕的劇毒,卻不見他驚慌失措,有這樣一副性子又豈是凡俗之人。
這樣想著,侯大夫自己都覺得此等驚才絕艷的年輕人若真的斷去一臂,確實太過可惜,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他走上前,將藥碗遞給遊歸煜:「你可想好了?先將這藥喝了吧。」
遊歸煜沉聲道:「多謝。」便伸出雙手去接藥碗,忽然侯大夫目光一凝,頓時收回藥碗,重重地將它放在床邊的桌子上,一把抓過遊歸煜的手腕,將他的衣袖捲起來,只見那條胳膊剛才還泛著詭異的黑紫色,此刻卻絲毫不見異樣,就是年輕男人健康而有力的手臂的樣子。
侯大夫壓抑著怒氣為遊歸煜把脈,他摸了半天脈,終於怒不可遏:「你怎麼能這般不愛惜自己的生命?!要用這以毒攻毒的法子來保住手臂?!你可知剛才那毒你若斷去一臂,還有命可活,可如今你體內這毒,我是斷斷治不了了!」
身為醫者,侯大夫自然有一顆治病救人的仁心。他沒有想到眼前這位年輕人竟然如此決絕,竟會選擇以毒攻毒的法子來保住一條手臂。他雖然辨不出此時遊歸煜身體中的毒究竟是什麼毒,但他知道,能壓制住聚砂海,這毒性只會比聚砂海更強。
沒想到他去熬藥的功夫,這人竟私自服下了劇毒之物,侯大夫氣恨眼前的年輕人糟蹋自己的身體,一甩袖子:「你既如此,我也不能替你再隱瞞下去了,此事我定要與門外的姑娘好好說道說道。」
遊歸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