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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主任剛想嗤笑反駁，張老師在一旁若有所思地接過話頭，她一手輕輕摸著自己鼓起的肚皮，一邊輕輕贊同地道：&ldo;汪洋的根，其實並不壞。&rdo;

許主任鼻翼微微張了兩下，噴了口氣，像聽到十分好笑的笑話一樣，他正準備咧嘴時，他的手機適時的響了，他接起後，臉上神情立馬變得親和偽善，他一邊笑一邊和電話那頭說著話，三兩句後，他掛了電話，站起來道：&ldo;張老師，汪洋的事情先交給你，人家家長來一次可不容易，一定要嚴肅處理，以正校風。&rdo;

他又看向高舜，神色又變得刻薄陰鬱，&ldo;對了，汪什麼，也不知道你叫什麼。這事你今天主要是聽聽，回去跟你們父母好好轉達一下，然後讓你們父母來一趟!不要以為人不到場，我們學校就不能那汪洋怎麼樣!我們學校是有規定的。&rdo;

說著，許主任匆匆走了出去，路過走廊時，似乎還對著走廊上站著的汪洋狠狠罵了一句什麼。

許主任走後，辦公室裡稍稍靜默了十多秒，然後張老師才說了起來。

說得幾件事情和剛剛許主任說得大同小異，但立足點和看事情的角度卻天差地別，高舜也能從中聽到更多東西。

聽到最後，高舜沉默下來，他其實知道汪洋的生活很頹廢，比起他上輩子的少年期，簡直就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最大的區別是，高舜上輩子只是為了生存，並沒有對學校有太大的敵意，雖然讀得也是爛學校，打架鬥毆也是常態，但卻從沒有像汪洋這樣，來學校也不過是因為這裡有更多的人，能打更多的架，甚至，能開發出更多的生意。

現在的汪洋就像一個被陷阱傷了小獸，對世界開始充滿敵意，對人也充滿恨意。

他主動去找架打，主動尋釁滋事，光明正大的逃學翹課，對學校對老師對知識，或者說，他對任何東西都沒有敬畏心，甚至……不覺得活和死有什麼區別。他活著，可能只是因為不甘心隨隨便便就死。

高舜沉默的越久，張老師看著他的眼光就越期待，像是指望高舜能做出點什麼，她一手慢慢地摸著肚子，感受自己肚子裡胎兒的心跳，一邊靜靜地等著。

良久，高舜才道：&ldo;老師，您給汪洋一次機會，別開除他。我回去教他。&rdo;

張老師並沒有當即就答應，她看了會兒高舜，才模稜兩可地說道：&ldo;這不是我能做主的……我在的話，還能保一保他，可是，再有四個月，我就要回家待產了，到時候換了班主任……&rdo;

高舜眼神深邃地接話，&ldo;到時候，他就不會再惹麻煩了。&rdo;

張老師這才慢慢點頭。

高舜出來的時候，學校裡已經放學了，汪洋正和二木爛泥一樣地倚在走廊的護欄上，看到高舜出來，汪洋嬉皮笑臉地問他，&ldo;怎麼樣?你的口才說服那個女人了沒?&rdo;

看樣子，他大概也從二木口中得知了自己要被開除的事情了。

高舜深沉地站在那裡，眼睛略帶危險地眯起。

汪洋見他這樣，故作輕鬆地伸了個懶腰，&ldo;沒成就沒成唄，你拿那副嘴臉威脅我幹什麼，剛好，我也不想念了，反正……&rdo;

&ldo;你不會被開除。&rdo;高舜忽然出聲。

汪洋一怔，眼裡閃過糾結，隨即灑脫地道：&ldo;那也行，多混兩年唄。&rdo;

高舜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汪洋麵前站定了，高舜高大的身影罩住了汪洋。

汪洋本能地抬頭去看他，但一向喜怒哀樂藏不住的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