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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指望我能儘量給他們提供情況，若我保持沉默或說謊話，就背叛了他們。&rdo;

他停了下來，為自己如此一番長篇大論感到幾分慚愧，他這樣說話並不僅僅針對普萊斯頓，他隱隱約約地感到自已被逼得走投無路，在茫無目標地防範著眾人的攻擊。

普萊斯頓搖搖頭：&ldo;我們又產生了同樣的誤會，您所謂的提供情況，我看是一種行動的方式。我擔心您成了法國理智主義的犧牲品。我可是一個實用主義者。您不瞭解杜威1吧？&rdo;

1杜威（1859～1952）：美國唯心主義哲學家、社會學家、教育學家、實用主義者。

&ldo;不瞭解。&rdo;

&ldo;可惜。在法國，人們對我們太不瞭解了。他是一位偉大的哲學家。&rdo;普萊斯頓停頓了一下：&ldo;要明白我們毫不拒絕別人對我們的批評。誰也不如美國人那麼聽得進建設性的批評意見。請您給我們解釋解釋怎樣才能不失去法國人的歡心，我們懷著最大的興趣洗耳恭聽。可是法國所處的位置，沒有資格評判我們的地中海政策。&rdo;

&ldo;我只是以個人的名義說話。&rdo;亨利氣惱地說，&ldo;不管處於什麼位置，人總有權利談談他的看法吧。&rdo;

出現了一陣沉默，普萊斯頓終於開口說道：

&ldo;您顯然明白，如果《希望報》採取反美立場，我再也無法對它保持好感。&rdo;

&ldo;我明白。&rdo;亨利冷冷地說，&ldo;您也明白我不能考慮由你們來審查《希望報》。&rdo;

&ldo;可誰說審查了！&rdo;普萊斯頓一副被冒犯的神態說道，&ldo;我所希望的，只是您能始終忠實地堅持您奉以為原則的中立立場。&rdo;

&ldo;正是這樣，我始終不渝地忠實堅持。&rdo;亨利突然怒氣沖沖地說，&ldo;《希望報》可不是為了幾公斤紙就可以出賣的。&rdo;

&ldo;噢！要是您用這種口氣說話！&rdo;普萊斯頓說道，遂站起身子：&ldo;請相信我感到遺憾。&rdo;

&ldo;我可什麼也不遺憾。&rdo;亨利回敬道。

整整一天，亨利總隱隱約約地感到氣惱。不過，他這次發火自有道理。他真愚蠢，把普萊斯頓設想成一個聖誕老人。此人原來是美國國務院的官員，亨利卻把他當作知己傾心交談，表現如此幼稚，實在難以寬恕。他站起身子，向編輯室走去。

&ldo;哎，我可憐的呂克，雜誌吹了。&rdo;他在編輯桌的桌沿上隨便一坐，說道。

&ldo;不會吧？&rdo;呂克說，&ldo;為什麼？&rdo;他面孔浮腫、蒼老，簡直像一個侏儒。每當他遇到不順心的事情，淚水馬上就像掛在眼角似的。

&ldo;因為那個美國佬想禁止我們執言反對美國：他差不多逼著我作出抉擇。&rdo;

&ldo;不可能！他看上去那麼善良！&rdo;

&ldo;從某種意義上說，那是個阿諛奉承的傢伙。&rdo;亨利說，&ldo;我們那麼令人垂涎。你不知道昨天晚上迪布勒伊提出的建議吧？他要《希望報》成為革命解放聯合會的機關報。&rdo;

呂克朝亨利扭過臉來，滿臉驚駭的神色：&ldo;你拒絕了吧？&rdo;

&ldo;當然。&rdo;

&ldo;那些黨啊、派啊、運動啊、組織啊，全都死灰復燃了，必須跟它們界限分明。&rdo;呂克聲音懇切地說。

呂克的信念如此絕對，以致人們即使贊同他的觀點也忍不住想故意驚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