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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驚駭不安地看了看斯克利亞西納，他實在沒有心思去責怪他，對方已經承認撒謊，而且竟然這般自然！斯克利亞西納神態尷尬地笑了笑：&ldo;你生氣了吧？&rdo;

&ldo;我實在料想不到別人會幹出這等事來！&rdo;亨利說。

&ldo;實際上，我是幫了你的忙。&rdo;斯克利亞西納說。

&ldo;那請你允許我不再向你表示感激了。&rdo;亨利說。

斯克利亞西納笑而不答，他站起身：&ldo;我得去赴約了。&rdo;

亨利目光直勾勾地，一動不動地呆了很久。倘若斯克利亞西納當初沒有憑空捏造出那個人來，會出現怎樣的局面呢？也許事情仍然會像現在這樣發展，可也可能不這樣發展。反正，他實在不願意去想自己打的竟是作弊的牌。他實在憋不住，真恨不得能收回自己乾的蠢事。&ldo;我為何就不能設法對納迪娜解釋解釋呢？&rdo;他突然想，樊尚常與她見面，他決定向他打聽一下他們倆下次什麼時候碰面。

第二個星期四，納迪娜正在咖啡店裡等人，亨利走進屋去，他心裡隱隱約約地感到有些緊張。可是納迪娜到底怎麼想，從前亨利是從不太在乎的。他站在納迪娜的桌前：&ldo;你好。&rdo;

她抬起雙眼，淡然地說了聲：&ldo;好。&rdo;看她的神態，似乎都沒有任何詫異的表示。

&ldo;樊尚要遲點兒來，我是來告訴你的。我能坐下嗎？&rdo;

她點了點頭，沒有答腔。

&ldo;我能跟你談談，心裡感到十分高興。&rdo;亨利笑眯眯地說，&ldo;我們倆有私人關係，因此我想了解清楚我與你父親鬧翻了是否也就與你鬧翻了。&rdo;

&ldo;噢！什麼私人關係，碰到了才打個招呼。&rdo;納迪娜冷冰冰地說，&ldo;你再也不去《警覺》雜誌社了，再也不照面了：這沒關係。&rdo;

&ldo;我請你原諒，我還是覺得有關係的。&rdo;亨利說，&ldo;如果我們還沒有鬧翻，那何不經常在一起喝杯酒聚一聚，這又不礙事的。&rdo;

&ldo;可也並不是非得這樣做。&rdo;納迪娜說。

&ldo;在我看來，我們是鬧翻了吧？&rdo;亨利問道。她睬也不睬。亨利又補充問道：&ldo;樊尚跟我是一夥兒的，可你不是經常和他見面嗎？&rdo;

&ldo;樊尚可沒有寫你寫的那種信。&rdo;納迪娜說。

亨利連忙說：&ldo;得承認你父親寫得也不客氣！&rdo;

&ldo;這不成其為藉口。你寫的那篇簡直差勁透了。&rdo;

&ldo;算了。&rdo;亨利說，&ldo;因為我當時在火頭上。&rdo;他盯著納迪娜的眼睛：&ldo;有人有證有據向我發誓你父親登記加入共產黨了。他竟然瞞著我，我氣得要命。請你設身處地為我想一想吧。&rdo;

&ldo;你只要不信那些無稽之談就行了。&rdo;納迪娜說。

只要她顯出這種執拗的神態，就別指望說服她，再說，若不譴責迪布勒伊，亨利就無法洗刷自己。於是，他也就算了。

&ldo;你沒有共產黨員夥伴。&rdo;納迪娜說，並朝亨利的臉上狠狠地瞪了一眼：&ldo;不管是不是社會叛徒，你反正已經不是過去的你了。&rdo;

&ldo;你說的是蠢話。&rdo;亨利氣惱地說，&ldo;我還是我。&rdo;

&ldo;不。&rdo;

&ldo;我什麼地方變了？什麼時候開始變的？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