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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事實上,若它取得了勝利,那是全虧了您。&rdo;迪布勒伊說。
他的話聲比他的話本身還更有保留。他對革命解放聯合會並不滿意,這是因為他抱負太大了。誰也不可能輕而易舉建立起一個像前共產黨那樣強大的運動。與他相反,亨利大喜過望,對集會的成功感到格外的高興。一次集會並不說明什麼大的問題,可那朝他抬起的五千張面孔他決不會很快忘懷。他朝安娜微微一笑:
&ldo;腳踏車自有它的魅力。從某種意義上講,它甚至比小汽車還更妙。&rdo;
車子騎得不像開始那樣快了。野草、歐石南、冷杉馨香四溢,山風溫柔清涼,沁人心脾。周圍的風光遠遠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背景。他們以自己強大的力量,征服了一片又一片風光。無論在上坡的疲憊中,還是在下坡的歡樂中,他們無不與起伏不平、氣象萬千的山色融為一體,與其共同存在,息息相通,而不只是將它作為風景加以欣賞。在第一天,亨利便滿意地發現了一點,這就是這種生活足以使您感到充實。腦子裡是多麼靜謐啊!高山、牧場和森林取代了他的大腦而存在。他不禁暗暗讚嘆:&ldo;與睡眠不同的寧靜是多麼珍奇啊!&rdo;
&ldo;你們這地方選得很好。&rdo;晚上,他對安娜說,&ldo;真是個美妙的地方。&rdo;
&ldo;明天也肯定一樣,準不錯。您願意從地圖上看看明天的行程嗎?&rdo;
在下榻的小客棧裡,他們一起用晚餐,喝著一種氣味嗆人的白酒。迪布勒伊在一張鋪著油漆布的桌子一角攤開了地圖。
&ldo;指給我瞧瞧。&rdo;亨利說道。他目不轉睛地乖乖順著鉛筆頭,看著那紅的、黃的和白的線條兒。
&ldo;這許許多多小路,您怎麼能選準呢?&rdo;
&ldo;這才叫有趣嘛。&rdo;
第二天亨利心裡想,真正有趣的是親眼看到後來發生的一切與原來的計劃是多麼吻合,絲毫不差。每一個轉彎,每一道山坡,每一道下坡,以及每一座山崗無不處在預定的位置上。多麼讓人放心啊!人們彷彿感到在自己創造自己的歷史。然而,那一個個標記變成了一條條真正的路,一座座真正的房屋,這種變化會給您帶來任何創造都無法達到的效果。如這簾瀑布,雖然在地圖上已經打上了一個藍色的標記,但當您在彎彎曲曲的峽谷深處猛然發現那水花飛濺的大瀑布時,仍會不勝驚訝。
&ldo;觀賞是多麼令人滿足啊。&rdo;亨利說。
&ldo;對,只是永遠都看不夠。&rdo;迪布勒伊遺憾地說,&ldo;這匆匆一瞥,既給予您一切,又不給予您任何東西。&rdo;
他並不是什麼都看,可一旦他對某件東西著了迷,那可真叫沒完沒了。亨利和安娜無奈,只得跟在他的身後,爬過一處又一處懸崖,來到飛瀉的瀑布邊。他赤腳走進翻騰的小潭中,直到運動褲的下部被水淹沒。等他回到深潭邊的平地上坐定,他以權威的口吻說:
&ldo;這是我們見到的最美麗的瀑布。&rdo;
&ldo;您總是偏愛眼前的東西。&rdo;安娜笑著說。
&ldo;整條瀑布呈黑白色,&rdo;迪布勒伊說,&ldo;這才叫美。我尋找別的顏色,結果沒有見到一絲色彩的痕跡。我平生第一次親眼看到黑與白原來是一回事。您應該走到水中去,一直走到那塊巨石邊。&rdo;他對亨利說,&ldo;這樣,白中的黑與黑中的白,就能看得一清二楚。&rdo;
&ldo;我相信您的話。&rdo;亨利說。
一到了迪布勒伊的嘴裡,河畔的一次漫步可以說成北極的一次探險,亨利和安娜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