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頁(第2/3 頁)

ldo;往這邊走。克洛蒂馬上就要把那些太太們驅出門外，她只留下了您的好友和幾位知己。您肯定渴得要命吧。&rdo;她補充說道，一邊拉亨利往酒茶臺子走去，那兒，朱利安獨自一人面對著兩個招待，正在斟一杯香檳酒。

&ldo;請你原諒，我什麼也沒有聽。&rdo;他粗聲粗氣地說，&ldo;我來這兒，完全是為了白喝個夠。&rdo;

&ldo;原諒你了。報告會嘛，聽報告和作報告一樣讓人感到討厭。&rdo;亨利說。

&ldo;對不起！我可一點都不感到討厭。&rdo;樊尚說道，&ldo;甚至還覺得富有教益。&rdo;隨後他又笑著說，&ldo;不過，我也要喝一杯。&rdo;

&ldo;喝吧！&rdo;亨利說，他臉上顯出親切的微笑。只見一位白髮蒼蒼的夫人，胸前掛著榮譽勛位勳章，快步向他走來：

&ldo;謝謝您的支援！妙極了！您知道您報告的收入比杜阿梅爾更高！&rdo;

&ldo;我很高興。&rdo;亨利說道，兩眼尋找著朗貝爾。波爾跟他說了些什麼？亨利從來沒有跟他談過自己的私生活，他肯走透過納迪娜瞭解了他的一些私事，可對此亨利根本不在乎，他與納迪娜的那段風流韻事像一杯清水一般一目瞭然。波爾就不同了。他朝朗貝爾微微一笑：

&ldo;聚會結束後，用摩托送我回去，麻煩你嗎？&rdo;

&ldo;我很樂意！&rdo;朗貝爾聲音十分自然地說道。

&ldo;謝謝！咱們還可以聊聊。&rdo;

他打住了話頭，因為克洛蒂像股狂風似地進了沙龍，向他快速奔來：&ldo;這下您可成了寵兒，您得為幾本書題詞，這些太太都是您狂熱的崇拜者。&rdo;

&ldo;很高興。&rdo;亨利說，他又低聲補充了一句，&ldo;但是我不能久留，報社等著我。&rdo;

&ldo;您無論如何要見貝洛姆母女一面，她們是專程為您而來的，她們即刻就到。&rdo;

&ldo;半小時後我就走。&rdo;亨利說。他接過一位身材高大的金髮女郎遞過的書：&ldo;什麼名字？&rdo;

&ldo;您不知道我叫什麼，&rdo;金髮女郎傲慢地淡然一笑說，&ldo;以後您就會知道的：科萊特&iddot;馬松。&rdo;

她又神秘地一笑，表示謝意。亨利又在另一部書上題了另一位的名字。好一齣鬧劇！他簽名、微笑，又微笑、簽名。小沙龍裡擠得滿滿的，全都是榮譽勛位獲得者、克洛蒂的知己。他們微笑著，緊握著亨利的手，雙眼閃爍著好奇又好似放肆的光芒，重複著上一次對杜阿梅爾說過的一些話語，下一次也肯定會不加任何改變地對莫里亞克或阿拉貢老調重彈。不時有一位熱忱的讀者自以為非得傾吐出內心的崇敬而後快：這一位被一段對徹夜難眠的描寫打動了心，那一位又為有關墓地的一句話動了情，可是提到的都是信筆塗抹、不足掛齒的段落。吉埃特&iddot;旺達杜爾嗔怪地向亨利發問，為何選擇一些那麼可悲的先生為主人公，緊接著向周圍一大群更加可悲的人們一一微笑。&ldo;人們對小說的人物是多麼苛刻啊！&rdo;亨利暗忖，&ldo;容不得他們有任何缺陷。這些人的讀法都那麼古怪！我猜想他們大多沒有沿著給他們指引的道路前進，而是像瞎子似地在書中盲目穿行。偶爾，某個詞在他們心間發出共鳴，喚醒了天知道什麼往事或什麼思念之情；或者，他們自以為從某個形象中發現了自己的映像。於是他們一時止步，對著映像仔細地觀照，然後又摸索著邁進。最好還是永遠不和自己的讀者見面。&rdo;他心想。他走到瑪麗&idd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