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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默默地一直走到旅館。他為何沒有撒謊?他現在就該說:&ldo;就上我家去住吧。&rdo;他莫非也對自己有否慾望沒有把握?我本來希望他的那份熱情和那股勇氣來打破緊緊附在我身上的孤寂,可是他任我囚禁在這份孤寂之中,我已經無能為力,不可能再為我們倆再做點什麼。劉易斯走近服務臺:

&ldo;我剛剛訂了一個房間。&rdo;

服務臺朝登記簿瞥了一眼:

&ldo;兩個人?&rdo;

&ldo;一個人。&rdo;我說。我在住房登記卡上登上自己的名字。&ldo;我的行李在寄存處。&rdo;

&ldo;我去拿。&rdo;劉易斯說,&ldo;您什麼時候要?&rdo;

&ldo;兩個小時後給我打電話。&rdo;

我是否做了一個夢?要不他是否真的和服務員交換了一個奇怪的眼色?他是否預訂了一個雙人房間:要是這樣的話,他完全可以找個藉口與我一起上樓呀?這種藉口我完全可以教給他幾十個。他那可憐的計謀令我感到氣惱,更何況我本來倒是希望任他捉弄的。我給浴缸放了水,置身於溫乎乎的水中,一邊暗暗在想我們倆一開始就把事情搞糟了。難道是我的過錯?說不定有的女人一見面就會說:&ldo;我們上您家去。&rdo;納迪娜可能就會這樣說。我躺在緞面棉被上,闔上了雙眼。我已經恐懼那種可怕的時刻,被迫獨自一人呆在這間客房中間,連牙刷也不會給我一分親切的感覺。一間間不同而難以辨認的客房,一次次開啟又關上的行李箱,一次次抵達、一次次出發、一次次驚醒、一次次等待、一次次奔跑、一次次逃竄,我已經感到厭倦,為在這三個月中熬過了一個又一個毫無出路的日子而厭倦,為在每個清晨、每個夜晚、每個時辰都不得不重新創造自己的生活而厭倦。我熱切地希望一股外來的力量將我永遠擊倒在這張床上。但願他上樓來,來敲我的房門,進入我的房間。我焦躁不安地窺聽著走廊裡響起他的腳步聲,這種焦躁是多麼的強烈,以致都抑制了慾望的爆發。沒有一點聲響。我進入了睡夢之中。

當我在大廳又與布洛甘相見時,心裡已經平靜下來。這場歷險的命運不久就有定局,不管怎麼說,再過幾個小時,我就可以安睡了。我們在一家古老的德國餐館吃了晚餐,我覺得這家飯館殷勤好客。我們在此無憂無慮地閒聊了一番,接著又坐進了一家酒吧。酒吧間沉浸在紫羅蘭的朦朧氣息之中:我感覺頗佳。布洛甘也開始用他過去的聲音跟我說話。

&ldo;出租汽車把您帶走了,&rdo;他說道,&ldo;我沒有您的一點音訊。回到家門口,我看到了門下的《紐約人》,在一篇報導精神分析學術大會的文章中,我一眼就看到了您的名字。彷彿您在深夜又回到了我的身旁,對我說明您到底是何人。&rdo;

&ldo;本森夫婦沒有告訴您?&rdo;

&ldo;噢!我從來不讀他們的來信。&rdo;他以打趣的聲音說道,&ldo;在那篇文章中,他們說您是位傑出的大夫。&rdo;

&ldo;這肯定使您大吃一驚吧?&rdo;

他看了看我,笑而不答。當他這樣衝著我微笑時,我嘴上似乎又感覺到了他的氣息。

&ldo;我想法國有的是怪大夫。&rdo;

&ldo;我一回到旅館就發現了您的書。我想好好讀讀,可我太困了。第二天,我在火車上讀了您的書。&rdo;我審視著劉易斯:&ldo;貝爾迪,大概就是您吧,對嗎?&rdo;

&ldo;噢,我可從來沒有放火燒過那家農場。&rdo;布洛甘以含譏帶諷的口吻說道,&ldo;我太怕人了,也很怕憲兵。&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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