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頁(第2/3 頁)

o;哎，迪布勒伊夫人。&rdo;老頭兒說道，&ldo;我涉及的並不是個人的雄心問題，可我說的事情應該有人傾聽；誰也沒有膽量敢於啟齒，只有像我這麼一位瘋老頭兒才敢鬥膽一說。天下惟有一個人有足夠的勇氣支援我，那就是您的夫君。&rdo;

&ldo;他肯定會很感興趣。&rdo;我說道。

&ldo;可必須讓他的興趣起到作用。&rdo;他口氣激烈地說，&ldo;他們全都對我說：這非同一般，這令人鼓舞！可臨發表時，一個個都害怕了。倘若羅貝爾&iddot;迪布勒伊意識到了這部著作的重要性，我可以直言相告，為了這部書，我犧牲了我多少年的生命，他肯定會盡力舉薦，只需要他作一篇序。&rdo;

&ldo;我一定向他轉告。&rdo;我說道。

這個老頭兒纏得我心裡發煩，可我憐憫他。成功有成功的難處，可沒有成功時也沒有成功的困難。一個勁地說呀求呀，可永遠得不到任何迴音，該多麼沮喪。他以前出過兩三本書，但都默默無聞，這部書代表著他的最後希望，可我擔心他也寫得不好。對在這兒出現的人們，我統統表示懷疑。我側身穿過嘈雜的人群，碰了碰波爾的胳膊。

&ldo;我覺得我已經盡了自己的義務，我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吧。&rdo;

&ldo;你總還有點兒空吧？&rdo;她抓著我的胳膊，一副密謀者的神態說道，&ldo;我無論如何要請你為我的書出出主意。這門心事天天夜裡都折磨著我。你覺得要是在《警覺》雜誌上發第一章，是不是好策略？&rdo;

&ldo;這要看具體情況，取決於那一章的內容，也取決於整部書。&rdo;我答道。

&ldo;毫無疑問，書嘛都是猛地一下子連鍋端給讀者。&rdo;波爾說道，&ldo;必須讓讀者一股腦兒全灌進肚裡，沒有時間去消化。但是，從另一方面講，在《警覺》上發表一部分，這是其嚴肅性的一種保證。我不願別人把我當作一個上流社會的女人，專寫些供貴婦人消遣的玩藝兒……&rdo;

&ldo;把稿件給我吧。&rdo;我說道，&ldo;羅貝爾有什麼看法會告訴你的。&rdo;

&ldo;我明天上午就讓人給你送一份去。&rdo;她說道，然後把我丟下，向朱利安跑去：

&ldo;您這就要走了？&rdo;

&ldo;對不起，我該走了。&rdo;

&ldo;您不會忘了給我打電話吧？&rdo;

&ldo;我決不會忘記。&rdo;

朱利安跟我同時下了樓梯，他聲音文明地對我說：&ldo;波爾&iddot;馬勒伊可是一位十分迷人的女人，只是她太喜歡獵奇了。要知道獵奇本身並不是壞事，可若以獵奇為業，那種人我就討厭了。&rdo;

&ldo;不！確定一個人是否以獵奇為業，那就是看他是否把物件分門別類、編造成冊。我可從來沒有造過名冊。&rdo;

我悶悶不樂地離開了朱利安。波爾竟讓人用這種口氣議論，我聽了真傷心。但是，當我換下這身華麗的服裝，穿上室內便袍時，心裡不由得自問：&ldo;說到底，到底為什麼呀？她根本不在乎別人對她怎麼想，也許她這麼做有其道理。&rdo;我希望自己有別於那些年歲已過的老妖婆子。實際上，我採用的一些手段並不比她們的更高明。我匆匆宣佈：我完了，我老了。這樣一來，當自己真的老了、完了的時候，那將在眷戀已逝的過去之中度過的三四十年也就被我一筆勾銷了。既然是我自己主動放棄的，別人也就剝奪不了我什麼。我採取這種嚴厲的手段，主要是出於謹慎，其中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