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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的顧客已經太多了。&rdo;
&ldo;其中有一半不付錢,剩下的一半付得很少。&rdo;
&ldo;問題不在這裡。&rdo;
&ldo;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遇到可以付十倍的錢的顧客,您就可以少幹十倍的活,您便有了空暇,可以出門走走,講究講究穿戴。&rdo;
&ldo;我們以後再談吧。&rdo;
她對我如此不理解,我不勝驚訝。可說實在的,我也並不更理解她。她認為工作對我們來說僅僅是成功與發財的一種手段。我內心曾隱隱約約有個感覺,以為所有這些冒充高雅的人會不惜以自己的社會地位換取幾分才智和幾分成就。在我孩提時代,一位小學教師在我眼裡遠比公爵夫人和億萬富翁偉大,這種等級區分標準至今也未有過多少變化。然而在克洛蒂的腦子裡,她想像對愛因斯坦來說,最高的獎賞莫過於在她的沙龍裡受到款待。因此,我們倆就難以有什麼心靈的契合了。
&ldo;請坐這兒,我們馬上做&l;說實話&r;遊戲。&rdo;
我討厭這種遊戲。在這些人中間,我向來只說假話。看到這些搭檔一個個競相顯露內心的秘密、互不中傷、認真而又狡黠地互相提問,我感到很不自在。
&ldo;您偏愛的是什麼花兒?&rdo;於蓋特問吉埃特。
&ldo;黑蝴蝶花。&rdo;她在一片虔誠的肅穆中答道。
她們各自都有偏愛的花卉、季節、書籍和專門的時裝師。
於蓋特瞧了瞧克洛蒂:
&ldo;您有過多少情夫?&rdo;
&ldo;我記不清楚,二十五六個吧。等一等,我到浴室去看一看名單。&rdo;她返回時得意洋洋地高喊道:&ldo;二十七個。&rdo;
&ldo;就現在這一刻,您有何想法?&rdo;於蓋特向我發問。
沒想到我也突然憋不住說了實話:
&ldo;我想到別的地方去。&rdo;我站了起來:&ldo;說真的,我有件急事要處理。&rdo;我對克洛蒂說,&ldo;您千萬別麻煩。&rdo;
我走出沙龍,一直有氣無力地躺在一張沙發上的瑪麗&iddot;昂熱緊跟著我出了門。
&ldo;您真有急事?不是吧?&rdo;
&ldo;我手頭總有事。&rdo;
&ldo;我邀您吃晚飯。&rdo;她朝我投來哀求而又鼓動的一瞥,這目光旋即熄滅了。
&ldo;不,我真的沒有時間。&rdo;
&ldo;那就改日吧。我們不能經常見見面?&rdo;
&ldo;我忙得不可開交!&rdo;
她神情不滿地向我遞過她的指尖。我跨上腳踏車,徑直朝前騎去。跟她一起吃晚飯,這倒挺讓我高興,可我實在不太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恐懼男人,扮演著小姑娘的角色,說不定很快就會把她的那顆心和她那副柔弱的身子交給我。我謝絕了她,並非客觀情況讓我害怕,而是因為我預見到了她的命運,無心從中取樂。有一天,納迪娜曾責怪我:&ldo;你呀,永遠都不合群。&rdo;這話切中要害。我總是以醫生的目光看人,我因此很難與他們建立人際關係。我很少發火,也難得記仇。可別人對我的美好情感也幾乎觸動不了我的心,這都是我的職業造成的。我不得不漠然地經受我所作的精神分析移情的後果,並在適當的時刻予以消除,甚至在我的個人生活中,我也保持這種無動於衷的態度。一旦病人犯了病,我便很快診斷出該病人患的是幼稚精神混亂症,我清楚地看到了我自己在病人幻覺中的形象:母親、祖母、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