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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並不成其為可以不提其他問題的理由。&rdo;我說道。
&ldo;夜已經很深,我們又喝了那麼多潘趣酒,你不覺得明晨再談會更清楚些嗎?&rdo;羅貝爾問道。
一到明天早晨,牆將不再旋轉,傢俱和擺設將重歸其位,整齊有序,我的思緒也將如同往昔,有條有理,我又將重新得過且過,只需看清腳下的路,無需瞻前顧後,心裡也不再為這些雞毛蒜皮、爭執不休的麻煩事犯愁。可我被這如此井井有條的一切攪得疲憊不堪。我瞅了一眼迪埃戈坐在爐邊時用的坐墊,他常說:&ldo;納粹勝利沒有列入我的計劃之中。&rdo;可後來,他們把他槍殺了。
&ldo;腦子裡的念頭總是過分清楚!&rdo;我說,&ldo;戰爭勝利了,這個念頭就清清楚楚。哎,那麼多人死去了,今天晚上他們都不在場,過得是什麼怪節目!&rdo;
&ldo;可要是心想他們並沒有白白死去,總歸與認為他們是白白送了性命不一樣吧。&rdo;羅貝爾說。
&ldo;迪埃戈就是白白送了命。&rdo;我說,&ldo;即使並不是白死又怎麼樣?&rdo;我氣呼呼地接著說:&ldo;這種一切都在超越自己、向別的事物發展的運動體系對活人來說倒真合適。可是,人死了就是死了,對他們不是超越,而是背叛。&rdo;
&ldo;並不一定就背叛他們。&rdo;羅貝爾說。
&ldo;只要忘卻了他們和利用他們,就是背叛了他們。&rdo;我說,&ldo;懷念之情,這也許沒有什麼用處,要麼就再也不是真正的懷念。&rdo;
羅貝爾猶豫了片刻,&ldo;我想我是生來就不善於懷唸的。&rdo;他神色困惑地說,&ldo;對我無法解答的問題,對我無能為力的事情,我不太關心。我並不是說我就有道理。&rdo;他補充說道。
&ldo;噢!我也不是說您有錯。不管怎樣,人死了就是死了,我們呢,還活著,再懷念也無濟於事。&rdo;
羅貝爾把手放在我的手上:&ldo;那就不要自尋煩惱了。你知道,我們也都會死的,這也就使得我們與他們十分相近。&rdo;
我抽回手。此時此刻,任何情愛我都厭惡。我不想得到安慰,我還不願意。
&ldo;啊!真的,您那可惡的潘趣酒攪亂了我的心。&rdo;我說,&ldo;我要去睡覺了。&rdo;
&ldo;去睡吧。明天,提什麼問題隨你的便,甚至那些無濟於事的問題也行。&rdo;羅貝爾說。
&ldo;那您呢?您不去睡?&rdo;
&ldo;我想我還是去沖個淋浴,再工作一下為好。&rdo;
&ldo;顯然,羅貝爾抵禦懷念之情的能力比我要強。&rdo;我躺在床上暗自思忖,&ldo;他忙於工作,四處活動,因此對他來說,未來比過去要更實在。他寫道:自己力所不及之事以及不幸、失敗、死亡等等,一旦讓它們在自己的作品中獲得其應有的位置,他就感到無所牽掛了。可是我,我別無他法,我所失去的,再也無法覓回,我的背叛行為,任何東西都無法贖回。&rdo;我突然開始哭泣起來。我想:&ldo;在哭泣的是我的眼睛,而他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可惜用的不是我的雙眼。&rdo;我流著淚水,二十年來,我第一次孤獨無援,獨自經受著內心的痛苦和恐懼。我終於昏昏入睡,夢見我已經死去。我猛然驚醒,恐懼始終存在,一個小時以來,我一直在與它搏鬥,可它依然存在,死神繼續在遊蕩。我開了燈,可馬上又滅了燈,如果羅貝爾發現我的門扉下有亮光,他準會驚恐不安的。一切都無濟於事,今天夜裡,他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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