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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豐富的物質？為誰？以什麼代價？&rdo;迪布勒伊追問道。他氣憤地又添了一句：&ldo;等到我們淪為美國殖民地的那一天就太妙了！&rdo;

&ldo;您寧願蘇聯把我們吞併掉？&rdo;斯克利亞西納反問道。他一揮手，擋住了迪布勒伊：&ldo;我知道：您夢想一個統一、自主、社會主義的歐洲。可若它拒絕美國的保護，勢必落到史達林的手中。&rdo;

迪布勒伊聳了聳肩膀：&ldo;蘇聯不願吞併任何地方。&rdo;

&ldo;不管怎麼說，這樣一個歐洲決不可能建立。&rdo;斯克利亞西納說。

&ldo;這是您說的！&rdo;迪布勒伊道。他緊接著激動地說：&ldo;無論怎樣，在法國，我們有著一個十分明確的目標：這就是建立一個真正的人民陣線政府。為此，必須有一個非共產主義的左派經受住考驗。&rdo;他朝亨利轉過身子：&ldo;不應再浪費時間，眼下人們都感到前途已經在望，咱們可不要等著他們失望。&rdo;

斯克利亞西納又灌了一杯伏特加酒，沉浸在對領班的審視之中，他不願再和瘋子們講什麼道理。

&ldo;您剛才說已有個良好的開端？&rdo;亨利問。

&ldo;已經有了開端，可現在必須繼續走下去。我希望您儘早和薩瑪澤爾見面。本週六召開委員會會議，我指望您了。&rdo;

&ldo;讓我喘口氣吧。&rdo;亨利說。他有點惴惴不安地看了看迪布勒伊。要想頂住這親切而又嚴厲的微笑的進攻，談何容易。

&ldo;為了您能參加，我已經推遲了討論。&rdo;迪布勒伊帶有幾分責備的口吻說。

&ldo;您不該推遲。&rdo;亨利說，&ldo;我向您肯定，您過高估計了我的水平。&rdo;

&ldo;而您卻過低估計了自己的水平！&rdo;迪布勒伊說。他嚴厲地瞅了亨利一眼：&ldo;這四天裡，您對整個形勢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形勢變化極大！您也許已經意識到保持中立再也不可能。&rdo;

&ldo;可我從來就不是保持中立的！&rdo;亨利說，&ldo;我向來同意與革命解放聯合會一起行動！&rdo;

&ldo;咱們有話明說：您只不過答應我們用您的名字並參加了幾次活動，僅此而已。&rdo;

&ldo;別忘了，我手頭有一份報紙。&rdo;亨利不快地說。

&ldo;說的正對，我考慮最多的正是您的那份報紙：它再也不能持中立態度。&rdo;

&ldo;可它決不中立！&rdo;亨利詫異地說。

&ldo;那還要怎麼才算中立！&rdo;迪布勒伊一聳肩膀：&ldo;站在抵抗運動一邊，這不再成其為什麼綱領。&rdo;

&ldo;我沒有綱領。&rdo;亨利說，&ldo;可一旦需要，《希望報》便會表明立場。&rdo;

&ldo;噢！不，它沒有表明立場；再說它與別的報紙沒有兩樣，你們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吵不休，可實際上串通一氣，遲遲不表態。&rdo;迪布勒伊的話聲中帶著憤怒：&ldo;從《費加羅報》到《人道報》，你們全都是些故弄玄虛的騙人玩藝兒；你們對什麼都是唯唯諾諾，無論是對戴高樂，還是對雅爾達協定，無不點頭稱是；你們假裝相信還有什麼抵抗運動，相信我們是在向社會主義前進。有一個人在他最近撰寫的社論中簡直在胡說八道，那就是您的好友呂克。說真的，我們是在原地踏步，甚至已經開始倒退：你們中沒有一個人有膽量披露真相！&rdo;

&ldo;我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