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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樊尚的後腿，再也沒有能力寫出兩行連貫的文字來。

&ldo;啊！你來了！坐吧。&rdo;

塞澤納克一聲不吭地坐了下來。亨利突然覺察到自己與他共事已有一年，但對他毫無瞭解；對其他人，亨利或多或少知道一點兒他們的生活、旨趣和思想；可是這一位從來都是沉默寡言。&ldo;我想知道你以後是不是還想交那些蹩腳文章，是否決定給我們寫點別的東西。&rdo;亨利說道，他的話聲比他原來希望的更生硬了些。

塞澤納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聳了聳肩膀。

&ldo;出了什麼事？你很不對勁？遇到了什麼麻煩事？&rdo;

塞澤納克手中搓著一塊手絹，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地板，跟他勾通思想實在困難。

&ldo;到底怎麼回事？&rdo;亨利重複問道，&ldo;我可還想再給你一次機會。&rdo;

&ldo;不。&rdo;塞澤納克說，&ldo;當記者，我不適合。&rdo;

&ldo;可開始時幹得並不那麼糟糕。&rdo;

塞澤納克茫然一笑：&ldo;尚塞爾幫了我一點兒忙。&rdo;

&ldo;他總不至於替你寫文章吧？&rdo;

&ldo;不。&rdo;塞澤納克口氣並不肯定地說。他搖了搖頭：&ldo;別費心了，這行當並不中我的意。&rdo;

&ldo;你該早講。&rdo;亨利有點氣惱地說。又出現了一陣沉默，亨利開口問道：&ldo;那你想幹什麼？&rdo;

&ldo;別擔心，我會想辦法應付的。&rdo;

&ldo;到底想幹什麼？&rdo;

&ldo;我上點英語課，此外，他們答應讓我翻譯點東西。&rdo;他站起身子：&ldo;你挽留了我這麼長時間，心真好。&rdo;

&ldo;萬一你一時興起，想給我們寄篇文章……&rdo;

&ldo;要是真有興致的話。&rdo;

&ldo;我能為你做點兒什麼？&rdo;

&ldo;你能不能借給我一千法郎？&rdo;塞澤納克說。

&ldo;這是兩千。&rdo;亨利說，&ldo;可這總不是辦法。&rdo;

塞澤納克把手帕塞進衣袋裡，平生第一次露出了笑臉：&ldo;這是權宜之計，也是最牢靠的辦法。&rdo;他推開門：&ldo;謝謝。&rdo;

&ldo;祝你走運。&rdo;亨利說道。他感到困惑不解：看塞澤納克的樣子，彷彿他早就巴不得逃之夭夭似的。&ldo;我可以透過樊尚瞭解他的蹤跡。&rdo;他安慰自己。可是他自己無能為力，無法讓塞澤納克傾心交談，為此感到怏快不快。他掏出原子筆，在面前攤開信箋。普萊斯頓一刻鐘之後就要來。他在沒有十分的把握之前，不願多想那份雜誌；可他滿腦子儘是計劃，目前出版的週刊統統都很蹩腳，能推出一本真正有水平的雜誌，那該多令人高興。

女秘書推開了一條門縫：

&ldo;普萊斯頓先生來了。&rdo;

&ldo;讓他進來。&rdo;

普萊斯頓身著便裝，沒有一點美國人的派頭；只是他的一口法語雖然無懈可擊，但仍然讓人對他的國籍產生幾分懷疑。他剛一坐定，便開門見山提出了問題。

&ldo;您的朋友呂克可能已經告訴您，在您離開報社這段時間，我們曾多次見面。&rdo;他說道，&ldo;我們倆都為法國新聞界的條件感到惋惜，條件之差，確實讓人痛心。對我來說，能幫助您的報紙，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