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雜記(第2/3 頁)
,家庭還是很重要的,我們總不能常年到處跑吧,老婆孩子還是要想辦法照顧的。我就想著等清了債務就改行,乾點其他行業,然後慢慢摸索吧。塔吊把人開傻了,我是實在討厭得很。”
“你說得對的了,但是我們能幹什麼麼?走到哪裡還不是下苦的?我們沒有其他的出路。”他嘆口氣說。“你理髮嘛!我想理髮。”
我摸了摸頭髮,確實也長了,我說要不就理一下,天氣越來越熱了。我們到處找理髮店。他一路說個不停,談的不是女人就是女人。我聽著笑著,不時附和幾句。這一塊剛建設起來,配套不是很完善,我們沿著主街一路尋過去,經過艾依水郡的小區大門,我想起了弟弟2008年的時候在這兒開塔吊,如今高樓林立,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煙塵繚繞的荒灘了。我跟何國濤也在附近幹過,只是工地的位置我已經無法判斷了。我們又找了兩條街,然後又回到了藥店這兒,一抬頭就看見一家理髮店就在藥店旁邊。我們準備過馬路,可是馬路上的車都開得特別快,路口又還沒有安裝紅綠燈,車不讓人,我們等了好半天才得空穿過馬路。席強脾氣上來了,罵著說:“不就開個破車麼,開那麼快日他媽去哩哇。”我也罵了幾句。
我們走了進去,店面裝飾豪華,燈光明亮,我心裡嘀咕,這樣的店理髮估計不會便宜,得問好了再說,免得到時候尷尬。店裡有兩個理髮師,都是年輕小夥,一個瘦點,燙的大卷發,臉色白淨;一個胖點,短頭髮,但是很時髦,穿一身黑西服,他正跟坐在鏡子前面的一個年輕人說笑,旁邊還坐著一個穿著白色風衣的長頭髮女孩,女孩在玩手機,她瞟了我們一眼。席強望了兩眼那個女孩。我望著鏡子,頭髮確實有點長,不過還能應付一段時間,我有點不想理了。我用手擼了擼頭髮,然後問老闆多少錢。
“二十,”胖點的小夥說。
“這麼貴,能不能打個折。”我說。
“老闆優惠過哈,我們打工的,沒錢。”席強笑嘻嘻地說,他對著鏡子搔了搔頭髮,他又瞥了兩眼女孩。
“我們這兒不優惠不打折。”胖小夥面無表情地說,他繼續跟椅子上的男人說笑。
“多少優惠一點,我們兩個人呢。”我說。
“這又不是買房,你看你們兩個小夥子真有意思。要優惠那也要看是什麼店了,自己的頭還在乎那點錢嗎,一點年輕人的精神頭都沒有!”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忽然冷笑了一聲說,他在我們身上瞥了一眼,然後掉轉了頭似乎不屑於跟我們多說話。女孩抬頭看著男人笑了笑,她瞥了我們一眼。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們是農民工,還沒有脫貧奔小康呢,沒法和你們比。”我說。
“我們不能和你們比,你們是老闆,我們是下苦的。”席強還是笑嘻嘻地說。沒有人理會我們。
“你們去找別家的店吧,我們這兒不打折不優惠,再說我們要下班了。”瘦小夥忽然笑了一下說。這時候席強的電話響了。他接通了,他對著電話粗聲粗氣地說話,怒氣衝衝的。他掛了電話說工地叫著他加班。幸虧我們沒有理髮,不然又要催死人了。我們走出了理髮店,風比先前更大了些,街面上各種塑膠垃圾到處飛揚。我們放快了腳步來到車跟前。我讓他自己開,他說還是你開吧。
“你的車你不開買它幹什麼。”
“我不愛開,技術也不行,認路也不行,你趕緊開上走。”我們上了車,我啟動了車輛,他躺在座椅上,很享受的樣子。我啟動了車輛,拐上了馬路。
“這些人還看不起人,人沒本事走到哪裡都被欺負。”他說。
“看不起就看不起,咱們自己把自己當人就行了,總不能真二十塊錢理個髮。咱們的頭不值那個價。”我笑著說。
“人漲氣得很麼,誰把二十塊錢掏不出來,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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