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了。(第1/2 頁)
未時不到,去往文淵閣的方向。
頭頂上空中一團團的濃霧,隨著天色漸漸透亮,逐漸散去,整個宮殿,變得清晰可見了起來。
一個緋色官袍的人,在去文淵閣的這條小道上,行色從容,不緊不慢地向內閣走去。
這個時辰,想必首揆大人還未到。
……
濟州都指揮使李甸昨晚雖在接風筵上面見了謝允,但關於此行的“正事”,照預設的規矩,還要留到今日,有一個帶了正式意義的會面。
某翰林學士今天一大早來到了內閣,預約首揆和李甸的會面之事,卻意外地發現謝允竟比自己還早,進去時,見他已經坐於堂中,正在閱著案上的簡牘,看起來還有些時候了。頗為驚訝,問了一聲:“首揆何以如此之早?”
謝允道:“因魯省內治一事,堆積了不少事務,須儘早處理完畢。”
那位翰林學士聽了,不禁肅然起敬,心想自己果然沒有跟錯人,謝大人舍了家中美妻,一大早就來衙署辦公,不近女色勤勉至此,往後何愁何事不成。也不敢再打擾他,向他簡要稟了些晚上與李甸的酒宴安排。
謝允心中有事,隨口就決定道:“改成明日。今天就和他說我有事……”看到別人有些疑惑,又說道:“何以差一天兩天?”
某翰林學士遲了一下聲,道:“可是首揆大人昨日吩咐下官說,今天要約李大人議事,不見,恐怕李大人會另有所想。況且早也與李大人約好……首揆若無要事,還是如期而至為好。首揆若抽不出太多時間,露上一面,事情由我代首揆傳達便是。”
謝允不作聲了。
這個翰林學士,其實已經和謝允共事多年,也有些摸到了他的脾氣。今天的謝允,卻令他頗感意外,他從未見過一次謝允把私事放在公事前頭。
剛愎不聽人言,但若說的在理,即便當時他不接納,過後很快也總會有所回應。更不用說這幾年,隨著年歲的漸長,昔日的“小霸王”之氣漸漸已經斂了下去。學士察言觀色了下,見他不作聲,便知道是答應了,告了一聲,自己先退下去安排不提。
……
到了酉時,謝允換了常服,步行出了西直門,上了早已等候多時的一頂軟轎。
此次叫濟州都指揮使進京彙報工作,沒什麼別的事,只一件,就是為了商議吩咐帝都周邊的幾個地方,儘快將整頓吏治推行落實下去。
在路上,謝允無意間瞥見了正在街市上,拿著一包炒貨,和幾個公子打扮的人邊走邊吃,在街市口閒逛的申愚。
謝允命轎伕停下,並吩咐隨從去找到申愚。
申愚正和幾個在金陵就認識了的幾位同窗,談天說地,遊走鬧市。他也不怕被申父找到了,因為他來到京城後,已找到了躲藏之處。
申愚在京城一個人遊魂久了,漸漸覺得沒趣兒。這剛和一行人剛在天香樓吃過飯,要消食回去,忽然有個親兵模樣的人朝自己跑了過來,到了跟前抱拳,行了個軍中之禮,道:“謝大人命我問公子一聲,夫人已經歸家,正擔心公子,謝大人命我傳達,叫公子務必儘快回家。”
申愚一愣,抬眼朝前看去,意外地看到幾十步外一箭之地的路邊,謝允正端坐於車轎裡面,扭頭似乎正看著自己的方向。
他實在吃驚。和謝允遠遠對視了一眼,見他神色還是那麼冷淡,猜測他應當是出於禮節,這才隨口叫人來喚自己回去的。初次被他拒絕的一幕幕始終難忘,他哪裡會真的這麼不上道,被他客套一次就回他家裡住去。
再說了,就算真的回去了,對著這麼一個姐夫,再好的住處恐怕也成了牢房。
申愚立刻道:“煩請轉告姐夫,就說我知道了姐夫的交代,曉得了。只是姐夫不知,我近來十分忙碌,且和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