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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等候著覲見和廷議。
翎德殿是宮中進行早朝的地方,每月的朔望兩日,皇帝在這裡接見群臣,處理政務。屆時文臣武將分班列座,聽候旨意。翎德殿以北的側殿是舉行內朝的地方,通常只有少數決策大臣才有資格參加,包括楚士雄。但真正起舉足輕重的是碧雲軒,每逢大事,皇帝往往在碧雲軒深思熟慮,然後再提到內朝,翎德殿宣佈旨意罷了。
楚士雄縱然職權再大,也同樣不能邁進碧雲軒一步。
平原王天清也來了,這段日子他每次都來。門外的官員見了,都作揖表示恭敬一番,然後各談各的事情。天濂的高頭大馬一出現,自然引起一陣騷動。未落馬已經圍過來一群人,紛紛打揖問安,天濂一邊回著禮,一邊朝天清看去。
天濂打招呼:“清弟,好早。”
天清淡然回答:“皇兄,我也就是掛一名兒,還不是父皇跟你節度。”
天濂微笑,拍拍他的肩:“你太年輕了,總讓人放心不下。歷練一下也好。”
天清低頭不吭聲了。天濂感覺天清好生奇怪,正要說點什麼,玄直門突然敞開了,當值宮人唱諾喊朝。
此時,太陽剛在東邊露臉,空氣裡散漫著清爽的氣息,群臣緩行在寬闊的天庭,魚貫進入巍峨的翎德殿。建武在宮女寶扇的簇擁下,款步登上了龍座,接受群臣的朝賀。
“吾皇萬歲,萬萬歲!”
建武皇帝正視下方,道:“崔將軍年事已高,為國鞠躬盡瘁,朕已讓他養老去了。老頭閒不住,上了許多摺子方略,濂兒,你可看過?”
“兒臣已經看了。”天濂出班道,“崔將軍昨天回京,兒臣明日看望去。”
皇帝滿意一笑。眼光落在天清身上,又轉向群臣。
柳南天出班奏道:“皇上,豳洲近奏院送來紅翎奏章,蝗蟲遍地,已演化為災。官府百姓視作神蟲,心存忌憚,不予滅蝗,愈演愈烈。減緩蝗災,刻不容緩。冠以神蟲為名,任其肆無忌憚,毀壞莊稼農田,臣看惟有著手賑災了。”
“糊塗,蝗蟲怎麼變成神蟲了?任其吞食莊稼,不如供奉在家好了。”皇帝憤然道,“秋天到了,刻不容緩。朕下旨滅蝗,你督辦此事吧。”
“皇上聖明。”柳南天稟道,“皇上的聖令,還不足以消除地方官吏、士族百姓的忌憚。瞬間的猶豫,就會置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為消除人心中對蟲的恐懼,臣懇請皇上鑾巡豳洲,登臨城樓親滅蝗蟲,破此謬言。督促官吏率領百姓,滅蝗滅災。”
“愛卿的建議總有奇處。”皇帝沉吟,面帶焦慮道,“你既會滅蠱,小小蝗蟲奈何得你?朕離開京城,現正值邊陲頻頻出現危機,突厥偷窺我邊境久矣,朕怎能放心得下?這一去勢必增加遠途消耗,浪費財物。必須派一個稱職稱責的皇家弟子,好代朕說話。”
“父皇,”天清閃出,“兒臣願意前往豳洲。”
眾臣驚異的目光紛紛掃向天清。皇帝大喜道:“清兒自然是最好的人選了。難為你如此替父皇分擔解憂,朕現就下手諭,詔令官民齊心撲滅蝗蟲。”
天清跪伏在地。
皇帝面帶笑意,辭朝而去。
天濂目視天清從退朝的群臣中淡淡而出,想著今日他的壯舉行為,他隱約感到天清成熟了。
這一日並未內朝。皇帝依然去了碧雲軒。
旭日的絢麗輝映著宮樓城闕,在虛浮冥濛的光輝裡,惟那高聳的翎德殿,折射出異樣的光芒。楚士雄是最後一個出翎德殿的人,周圍寂靜無人,他就在白玉欄杆上迎風佇立著。眼望著這片他已經進出二十多年的天地,他忽然愈加的喜歡皇宮的初日,喜歡那纏繞在宮殿周圍嫋嫋的青黛暮色。
很多年前,他已走出了皇后為他畫的圈子。孤守後宮的女人依然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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