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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卻冷的要滴出冰水來,心中忽然明白了一二。一面心中大是焦急,卻又不知如何搪塞過去,只暗暗祈禱,希望今夜不要出什麼亂子才是。
應天成盯著熟睡的子默看了許久,臉色才稍稍平和了一些。他暗暗自我安慰,也許,也許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而已。她並沒有任何對自己不忠的想法,陸修雲麼,隔了千里萬里,難道自己還不自信會輸給他?朕是天子啊,更遑論文采武功,自己都不遜於天下間任何的英雄少年。
宮人們跪了許久,終於聽得皇帝輕輕叫了一聲:“給貴妃梳洗吧!”這才鬆了鬆跪的發麻的膝蓋,一面圍了過來將手中的器具放下。
徐靜雯親自給子默擦拭臉龐,絞了巾子將那藥汁殘跡拂去,又換了熱水過來給她擦手。應天成原本背轉了身子,只用眼角瞟了一眼,這一眼,卻正好看見那雲袖中藏著的一塊東西。
子默是手臂一抬起,那一方裹的嚴實的絲帕便滾落在了床褥上。徐靜雯低頭垂目一看,頓時臉色就煞白了起來。
正要將那玉佩掖回去,卻聽身後一個平淡到幾近毫無感情的聲音傳來:“拿來給朕瞧瞧!”
生隙(1)
徐靜雯心驚的禁不住兩手發抖,那方四四方方的帕子拿在手裡良久,最後還是應天成親自在她手裡給拿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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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翻開,心中卻已狐疑叢生如果是無妨的私人貼身之物,自己是天子,亦是子默的丈夫,有何不能看的?這般情景,看來徐靜雯多半是知道些什麼,只瞞著自己罷了。
這番心思,在應天成的心內百轉千回,待開啟絲帕之後,他眼光才頓然凝聚在那塊溫潤的白玉上了。
葫蘆姓的玉佩,他想起自己在含元殿時,曾經見到子默戴在頸間。那時他問,她只說是母親贈與的隨身之物。但不對,細細檢索,翻開背面,那一行蒼勁有力的字型映入眼簾時,心便驟然猛的抽痛起來。
金錯刀的字型,自己也是熟悉的,這刻字之人,應該與自己一樣,都是男子無疑。繾綣—不分離也。一切的答案,都已經不言而喻了,不是嗎?
朕與你,這般柔情刻骨,卻其實抵不過你心中那段繾綣往事,是嗎?
怔怔的握了玉佩在手,連那方素色絲帕掉落於地,被風吹了出去幾步遠,也不曾察覺。徐靜雯手中捧了銀盤,見此便將手中盛著熱水的器具放下,躬身去撿拾那絲帕。
大床旁邊的赤金鳳凰繞足燭臺上,一枝燭突然爆了個燭花,“噼叭”一聲火光輕跳,在這寂靜的宮殿裡,卻讓人聽得格外清晰。
他猛然揚手就將盤子“轟”一聲掀到了地上,一時熱水濺了四下,濡溼了床上的輕紗帳子,嚇得一旁的宮女們個個打哆嗦,連連碰頭卻不敢作聲。寢殿外頭大殿中值夜的太監宮女見了這情形,早呼啦啦跪了一地。
徐靜雯也連忙跪下去,殿中一時無人出氣,只是一片死寂。只聽那隻大銀盤落在地上,“嗡嗡嗡……”響著,越轉愈慢,漸響漸低,終究無聲無息,靜靜的在她的足邊。
她悄悄撿起那隻銀盤,卻不想一隻手斜剌裡過來握住她手腕,那腕上覆著玄色九龍暗紋袖,她只覺得身子一輕,不由自主站起來。
生隙(2)
目光低垂時,只望著他腰際的淺杏色佩帶,上面繡有精細的蟠龍雲團圖案,齊腰處,墜下一塊長型的青玉腰墜,旁邊有一隻明黃|色的香囊……撲頭蓋面而來的,卻是這世間再無人敢混用的龍麝之香。還有,還有那充滿成熟氣息的陽剛之韻……
便是這樣靜靜的凝視著,他卻迫得她不得不抬起頭來,他直直望著她,眼中似是無波無浪的平靜,最深處卻閃過轉瞬即逝的痛楚:“你知道什麼,都說出來吧!”
她的雙手讓他緊緊攥著,腕骨似要碎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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