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第2/4 頁)

也許是有人護衛在旁，心中覺得一陣踏實，我放下帷帳，坐回車內閉目養神。

沒走多久，車子漸漸慢了下來，前方傳來人語車馬的喧譁聲，我再度撩開車帷，只見前面的道路上，好些車駕行人聚集在那裡停滯不走，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姬輿打馬上前，去檢視究竟。片刻後，他返回，走到車前對我說：&ldo;公女，前方山洪沖毀了橋樑，無法通行。&rdo;

我大吃一驚：&ldo;山洪？&rdo;

馬車在路邊停下，我下車，穿過人群走到前面，只見一條小河橫亙於此，兩岸皆是起伏的丘壑。渾濁的水流湍急而過，河面空空的，只餘些許零落在岸邊的碎木板和幾根孤伶伶的橋樁。

看到這情景，我的心頓時涼了一半，早不毀晚不毀，偏偏這個時候出了山洪！

&ldo;不知可有別處過去？&rdo;我向旁邊的姬輿問道。

姬輿往河的四周望望，看向不遠處正大聲討論的幾個人，道：&ldo;輿也不知，或可向野廬氏問詢。&rdo;

說著，他使人去將野廬氏請上前來，問他有沒有別的過河方法。

&ldo;到對岸？&rdo;野廬氏思索片刻，搖搖頭，說：&ldo;據小臣所知，唯有這橋可通行。&rdo;

&ldo;可有渡口或舟船？&rdo;我問。

野廬氏道：&ldo;此處荒郊野地，山林險峻，人煙稀少，行人來往只憑此橋；且水中多有暗灘，無人行舟。&rdo;

我的心一沉，頓時無語。

姬輿看看我，問：&ldo;此橋何時可修復？&rdo;

野廬氏答道：&ldo;最快也要到明日。&rdo;

姬輿頷首，野廬氏行禮告退而去。

我失望地看著岸上的殘橋，有些懊惱，它要到明天才能修好，那今天是肯定回不去了。

心裡亂糟糟的。不知道燮會不會等我，或者認為我失約，一怒之下回國去了？我迷茫地看著河面，白濁的浪花在漩渦中打著轉，不知何去何從。

大道上，滯留在路旁的行人和車馬不再等待，紛紛折回頭。

姬輿沉默了一會，對我說：&ldo;公女，此地多留無益，不如先返回，歇息一日再作打算。&rdo;

我惆悵地望向河的對岸，周道指向遠方，消失在一片青黛之中。默然佇立了一會，微微點了點頭，隨他回到車上。

當我們再次回到旅館，發現門前的車駕馬匹比原先多了一倍不止，館中熙熙攘攘，賓客滿堂。找來館人說想投宿，他卻告訴我們已經沒有空餘館舍了。

&ldo;前方橋樑毀壞不通，路人紛紛來此歇宿，所有館舍皆已住滿，小人也是無法。&rdo;館人為難地說。

我瞪大了眼睛，難道要我再回頡邑找晏？

這時，一旁的姬輿忽然開口道：&ldo;公女或可往梓。&rdo;

我驚訝地望向他。

姬輿的眼神似乎閃了閃，將臉側向一邊，繼續道：&ldo;前方岔道入梓，行不滿一個時辰，有一小邑，內有宅院，嗯，&rdo;他看看我：&ldo;公女可往留宿。&rdo;

去梓？

我看著姬輿，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答應。

&ldo;君主若不去，今夜須露宿荒野。&rdo;寺人衿在旁邊小聲嘟噥道。

我瞟瞟她，無奈地將心橫了橫，轉向姬輿，微笑謝道：&ldo;虎臣照顧，姮叨擾。&rdo;

姬輿回過頭來，星眸熠熠生輝地注視著我，唇角彎起：&ldo;公女毋須多禮。&rdo;

第58章 梓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