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頁(第1/4 頁)

我往室中望去，兩名宮人看著我，笑吟吟地將一件新衣在面前展開，

炭火正旺，嶄新的錦衣帶著淡淡的馨香，精緻的紋飾如附了生命，在融融的光影間脈脈流動。 我望著那新衣，臉上止不住地浮起笑意。不久之後，自己就要穿上它，在雍丘等待姬輿來娶。 梓的媒人在隆冬到來之前最後一次來到杞國，同父親商談一番之後，最終把我出嫁的日子定在了開春。如今，我的宮室中除了掃除，眾人已經準備收拾我出嫁的物品了。

&ldo;太子親自督事，染人、fèng人可俱費了一番本事。&rdo;丘笑道。

我也莞爾，把懷中的琴放到案上，拿起那小踹到鏡前，滿心歡喜地擺在身上比一比。 &ldo;若掛上大佩，只怕親迎當日，連神靈也只顧看君主聽不到巫祝祈福。&rdo;一名世婦在旁邊嘖嘖贊道。

丘笑罵她胡說，我也笑笑，又看了一會，才讓她們把新衣收起。

正打算修理修理母親宮裡取回來的琴，剛在案前坐下，寺人衿走了過來。 &ldo;君主，&rdo;她臉上有些為難，小聲說：&ldo;小人在箱中見到此物，不知君主意下……&rdo;說著遞過來一個小小的木匣。

我的視線凝住。片刻，我將它接過手中，將匣面開啟。裡面靜靜地躺著三件東西，一支珍珠簪花、一串青金石手鍊，還有一個小小的包裹。我注視著那包裹，彷彿視線能透過絹布，看到那隻已裂作兩半鳳形佩。

&ldo;看何物如此專心？&rdo;身後驀地響起觪的聲音。

我訝然回頭，他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了，身披著皮裘大氅，一邊搓手一邊微笑地看我。 &ldo;阿兄。&rdo;我正要起身，觪的目光落在了我手中的木匣上。

他挑挑眉，伸手把木匣拿起，看了看裡面的東西，又看看我，沒說話。

我笑笑，把木匣拿回來，指指案上：&ldo;阿兄來看這琴。&rdo;

觪將身上的大氅解下遞給寺人，在我旁邊坐下，把眼睛向琴瞥去。

&ldo;阿兄可還認得？&rdo;我問。

觪把琴細細打量了一會，道：&ldo;母親的？&rdo;

我點頭：&ldo;然。&rdo;又微笑道：&ldo;阿兄可還記得從前，你說母親這琴好聽，總想要了去，母親卻不予？&rdo;

觪笑笑：&ldo;自是記得。&rdo;

我將琴上的薄灰撣了撣，對觪說：&ldo;今後此琴便是阿兄的了。&rdo;

觪詫異地看我，又看看琴，片刻，大方地點頭：&ldo;善！&rdo;

話說完，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我。

我醞釀了一下，瞅瞅他，道：&ldo;阿兄去成周時，可否為姮做一事？&rdo;

觪立刻一副鄙夷的樣子，斜睨著我：&ldo;我就知這琴不易得。&rdo;

我辯解：&ldo;琴自然是姮真心給阿兄，此事不過令求阿兄幫忙。&rdo;

觪&ldo;哼&rdo;一聲，撇撇嘴角：&ldo;何事？&rdo;

我拿過木匣，雙手捧前，道：&ldo;成周出城往東，雒水渡口邊有一老榆，煩阿兄將此匣埋在那老榆下。&rdo;

觪吃驚地看我。

我直直回望著他。

觪目光深深，瞅瞅木匣，須臾，道：&ldo;善！&rdo;說罷，接過木匣收入袖中。 我抿唇笑笑，不復言語。

觪也沒有再說下去，轉而向丘她們問了些隨嫁之物的準備情況，又和我扯了些閒話，收起琴起身回去了。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