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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花琉璃香車緩緩啟行。
渠色與青篤不動聲色上前,將竹笙夾在中間,捂住他的嘴,牢牢攥住他手腕,將他拖進一片陰暗裡。
朊硯微笑著,一步一挪,一道道貪婪灼熱的目光下,身姿越發曼妙,輕盈的邁進迴廊,只剩下空氣裡,還迴蕩著一股纏綿甜香,惹出無限遐思。
搖曳燭光明明滅滅,似煙霧般籠罩在四人身上。
末流居天井前,渠色陰笑著彎腰,紅色繡鞋底下,纖弱身影瞬間倒吸了幾口涼氣,起伏的脊背上泛起幾點寒光,隱隱有血絲從那裡滲出來。
見著鮮血,青篤有些異常興奮,腳越發用力往下踩:「敢打永安侯世女的主意,那就讓咱們先來掂掂竹倌人,您有幾斤幾兩,能夠咱們折騰的」
「青篤,動作輕些,阿笙可矜貴著呢,殿下剛不是還說,明日要特意來看他嘛,你怎麼一下就給忘了呢」
朊硯捻著絲帕優雅捂唇,眉眼間儘是猙獰的愉悅。
「是呀,竹倌人如今可是得了世女殿下青眼的,青篤你怎麼可以這麼粗魯呢」
渠色說著又往竹笙脊背,猛扎幾針,扯起嘴角,看向青篤,眼神透出幾分嗔怪:「像奴家這般溫柔又利索的手藝,豈不更好?」
青篤心領神會,點著頭移開腳,既而彎腰從懷裡,也掏出了把銀針,極是快速的扎向竹笙。
「啊--啊!」
慘叫聲引來幾位偏僻住處小倌們注意,吱嘎幾聲,好幾扇門被開啟,探出三四顆腦袋,一見是朊硯,連忙又縮了回去,啪的一聲鎖緊門,再沒了動靜。
「竹倌人您瞧瞧,那幫人可比您識趣多了,咱卉春樓什麼人不能得罪,什麼東西不該肖想,大家心裡可都亮堂著呢,您吶,就好好反省反省吧」
渠色見火候差不多了,便利落站起,朝青篤使了使眼色,青篤默契頷首,趕忙拍拍衣袖,也跟著站直身。
兩人一前一後行到朊硯身後,齊身福禮:「倌人。」
「好了」,朊硯轉頭覷向兩人,見渠色,青篤齊齊諂笑,滿意的點點頭,「天色已晚,是該回去就寢了。」
不過才區區三等的末流妓子,也敢與他搶殿下!
朊硯扭著柳腰領了渠色,青篤,大搖大擺的踏過竹笙,掉頭往上微居,揚長而去。
竹笙撐著身子,幾次都沒能爬起,忽然一雙微帶薄繭的手橫穿而出,將他從地上扶起,竹笙驚詫抬眸,發現竟是伙房的傳菜小奴巖弗:「你…你?」
巖弗一向唯唯諾諾,稍有動靜便會躲起,明哲保身。
而今,竟然敢冒著得罪朊硯的風險,出手幫他?
竹笙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倌人可有大礙?」
圓圓的臉上滿是擔心,小嘴裡明知故問的一句問候,卻還是讓竹笙心裡熨帖,他搖搖頭:「都是些暗傷,他們有顧慮,所以並沒有下狠手。」
「倌人沒事,奴也就放心了」,巖弗舒了一口氣,笑著說道,「已經很晚了,奴扶倌人回去休息吧。」
竹笙道了聲謝,將手搭在巖弗肩上,兩人慢慢的向長廊盡頭行去。
第二日一早,永安侯世女入夜去卉春樓的訊息,頓時在盛京城宣揚開來。
永安侯的那些個陳年醜事,也因此被連帶著取笑起來。
天心閣內更是甚囂塵上。
三樓,幾位老學究早就聽了一耳朵不堪入耳的議論,此刻拍著案幾,接連唉聲嘆氣--
「原以為君女端方,誰曾想竟是個包著張好皮的色坯,好好的世家郎君不要,非得去那窯子窩裡頭尋歡,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都說龍肖龍,鳳肖鳳,老鼠生來會打洞,果然此話不假,如今可不就是女肖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