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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永安侯世女要招親了,真的假的!」
嘈雜聲裡突兀一聲驚呼,藝郎撥琵琶的手一頓,酒客笑鬧聲止,二三樓裡,隱隱約約聚滿了人,垂簾後錦衣華衫,衣香鬢影,剎那靜音,幾乎落針可聞。
「當,當然,那是我舅娘方少府親口與我說的,怎會有假」
渾身穿綢著錦的尖臉女子見眾人將視線都移到了自個兒身上,霎時梗著脖子,神氣起來。
「我可告訴你們,這乃是陛下金口玉言,親下的諭旨,除了我舅娘,可就我一個人知道了,旁人想打聽,都打聽不來呢!」
眾人心思各異,茶林酒舍間,頃刻又熱鬧起來,須臾便有人將盛京內未婚嫁的各府兒郎一一細數,提議開莊下注。
此等新鮮又有趣的賭法,頃刻引來眾人叫好。
一時間,席捲全城。
四下湧來的百姓瞬間塞滿坐落各處的媒人館,排不上號的,乾脆自個兒扯了自家兒子的生辰八字跑去永安侯府門前,巴巴堵著,便是攀不上門第,做個側侍,也是夠幾輩兒孫吹噓的了。
高門大戶慣來矜持,講究做派,當下吩咐府裡最能耍嘴皮子的門客,帶上家中仍待字閨中的幾個小郎畫像,拉著一車紅綢包裹的箱籠,擱武寧大街一站,也不說進不進,架勢卻是一下擺了出來。
旁的簪纓世家自然看不過眼,當下匆匆回去換了行頭,帶著一眾衣飾簇新的奴僕,人手一個精緻貴重匣子,浩浩蕩蕩的高捧著,一路碾壓而來。
這般你來我往,宏廣肅然的武寧大街一時竟熱鬧的如同集市,到處都堆滿了人。
一下張家叫板,一下又李家擠兌,往日輕易瞧不見的值錢寶貝,一件又一件流水似的被人端上來,攀比哪家的更華貴,哪家又更有底蘊。
成鬱璣嘿嘿打著秋風,兩頭都不得罪,實在頂不住了,趁著喝水間隙一撥又一撥的往舒雲齋遞訊息。
「殿下,您您這是要去哪」,夜虹大張四肢,擋在門前,「各家請的媒人從府門口都快排到南城門外了,您這時候走哪成啊。」
「不走,難不成還真讓他們進府!」
司清顏瞪起眸,一把撥開夜虹,腳尖一點,倏然遠去。
夜虹看著黑點愈來愈小,無奈拿手蓋臉,得,只能盼著各家自個兒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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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欒鳳浀限期擇親的訊息,早已傳遍全城,茶樓酒肆氣氛空前熱烈,大街小巷,就連賣糖人的,都攥著幾枚才賺來的銅錢,興沖沖的奔去賭坊。
哪哪都是看熱鬧的人!
司清顏踏著虛空,一時竟不知該去何處,她輕點翹沿,落在全城最高的鐘塔頂,舉目遠眺,看著夕陽一寸寸落下,餘暉灑滿天際,萬家燈火一盞一盞亮起,渲染無邊夜幕。
不遠處,紅燭輝映,簇擁堆積,較之其他屋舍零星光點,顯得尤為醒目。
那是---
司清顏雙手抱膝,下巴擱在腿彎間,腦海忽的閃過一張倔強明艷,似泫然欲泣的臉,不禁微微一愣。
怎麼就想到他了呢
司清顏側側臉,頭抵著膝蓋,莫名有些鬱悶,明明答應乙瞿了的,自己怎麼可以再去那裡,乙瞿若是知道,定然又要念叨。
怎麼就答應了呢!
司清顏煩躁的又側了另一面臉,貼住膝彎,兩眼凝向另一處。
大片漆黑間,僅有一戶點著燈火,那是乙瞿的宅院。
可是--
司清顏眸一眯,若是像上次一樣偷偷的去,不叫人知道,也不算違背對乙瞿的承諾吧。
司清顏猛地站起,雙臂微張,極速躍下,幾下輕點,悄無聲息的落在末流居天井前。
微光朦朧,燭火不甚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