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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易初!」
本只是心中猜疑,如今見辛易初自個兒都承認了,司清顏頓時寒下臉,猛地跨上前,一把拎起黑袍衣襟,看著須紗方形官帽下的暗色雙瞳,氣的繃緊了牙。
「你到底想做什麼!」
「殿下可是世女,人名聲好得久了,總得要比常人多些禮數才是,您這副模樣,若是讓盛京的兒郎們瞧在眼裡,可是會碎一地芳心的。」
辛易初平靜的望著司清顏氣急了的神情,想到出府時劉弦亦那副鐵了心要與自己和離的模樣,一直壓抑在心底聚積而起的鬱氣頓時消散了些。
既全由你司清顏而起,那我憑什麼要讓你能快活?
總得等你嘗夠苦頭,再算帳--
豈不更加痛快!
「再說下官要做什麼,殿下難道到現在都還不清楚麼」
辛易初說著,用力推開司清顏,一臉笑意的撣了撣胸前已經亂的起了褶皺的衣襟。
「你!」
辛易初突然發力,令司清顏不自覺踉蹌幾步,手掌處突然襲上的一陣刺疼,令她不禁皺起眉,抬手瞧了一眼,指節處的醒目紅痕,好似在炫耀似的昭示著主人究竟是使了多大的力。
司清顏凜著雙眸,看向一臉淡漠的佇立在戟架前,好似看戲般姿態的辛易初,頭一次察覺到了兩人間如鴻溝般不可跨越的裂痕。
奇怪的是,司清顏心底竟沉靜的並未有覺得意外,好似很早便有了預感一般。
也許,自那一年春日遊宴,劉弦亦緊攥著她那件千絲雲紋鮫紗雲錦披風不放時,一切便已經有了預兆。
後來參加辛易初喜宴,醉酒逃出席間,竟撞上本該待在新房的劉弦亦,一身紅衣霞裳的攔住自己,啼哭著硬是將那枚丟失了已有好一陣,還以為再尋不回來的白潤玉佩塞進她手中時,她便直覺不好。
從那時起,她便總有意避開,縮減去辛府的次數,而辛易初也彷彿像是知道些什麼似的,也未再相邀。
看著相安無事,但若無若無間,卻又總能感覺到什麼東西在無形中失去了原本該有的味道,連私下的閒談都更多的偏向了時事,再沒了往日的嬉戲打鬧,公式化的讓人莫名覺著起了些乏味。
唯有在醉酒時,方才有了些舊時情狀。
儘管她一遍遍的安慰自己只是時間的問題,卻不想事情的發展終究是走到了誰也預想不到的一步。
還能回得去嘛?
司清顏驀地問了下自己。
但答案似乎早就擺在眼前,藏在往日的一點一滴裡,明顯,卻又細微的總是讓人忽視。
緣由卻不過是一個自欺欺人,一個憋在心裡,兩作不知罷了。
「我總以為我們之間的情誼,甚至要勝過血親,但若你執意如此,那麼本殿奉陪到底。」
看著似乎有哪不一樣的司清顏,辛易初微楞了瞬,但她很快又反應過來,揚唇拱手,禮節十足道:「有殿下作陪,是下官的榮幸,只是還請殿下莫要叫下官失望才好。」
觀看了整場的尤主簿,冷不丁的摸了下袖底又聚了層的雞皮疙瘩,只覺眼前不同於往常的寒暄,瘮的她眼底直發暈。
這一來一往的,一字一句可都沒毛病,可拼起來細琢磨,她怎麼就聽不懂了呢?
尤主簿不由又撓了撓稀疏的腦門,縮在地上深深的嘆了口氣。
世道果然不一樣了,如今都已經是小一輩的天下了。
她這樣的老人,果然只能抱著帳簿,抄抄文書,退居幕後了。
「殿下」
辛易初轉身剎那,眼底淬著的寒光令尤主簿不由一抖,當即下意識抬步就要跟著一道離去,但又怕司清顏記恨方才戲弄之事,不由杵在原地,尬著臉,迴轉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