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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殺青後回到家中，聽妻子講的。到了那時，紅腫已消下去大半，他心疼地抱起兒子，告訴他別怕，有爸爸在。

彼時坐在他臂彎中的小男孩，已經長成了頂天立地的成熟男人，有著寬厚的肩膀，結實的胸膛，緊閉著內心，誰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包括他這個父親。

尤其是他這個父親。

&ldo;你要是復出，不如接個好爸爸的角色，說不定還能衝擊小金人。&rdo;

話語如冰錐，打碎了顧雲霆的回憶。他目送兒子上樓，黯然長嘆。

舒窈滿含怒氣的簡訊，彷彿一記熱辣辣的耳光。

當年是他一時疏忽，讓賤人鑽了空子，釀成不可挽回的苦果。他長久以來的擔心，或許成了真‐‐顧顯對女人的態度，是不是太過偏激，竟至於惡意中傷人家小姑娘?

顧顯站在淋浴下，不管怎麼沖洗，仍有種毛毛蟲在面板上爬的感覺，說不出的難受。

這是他僅有的弱點。

顧顯不喜歡弱點。

長腿跨出浴缸，水珠沿著潤澤的麥色肌理，順著流暢起伏的肌肉線條下淌，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濕跡。他抓過手機，撥通私探的電話。

&ldo;‐‐盯著那對母女，有什麼舉動，及時向我匯報。&rdo;

……

楚湉湉氣呼呼坐在桌前，咬牙切齒。真不該倒他頭上‐‐應該連桶一起塞他嘴裡!

&ldo;怎麼了，小花貓?&rdo;方舒窈忍俊不禁，拿濕巾給她擦臉。

看到紙巾上黑乎乎的灰，楚湉湉更氣了。

&ldo;媽媽!&rdo;正要狠狠告顧顯一狀，兀地，她心頭一動，轉口問道，&ldo;你昨天……為什麼問我那個?&rdo;思來想去，媽媽不可能知道那件事啊?

&ldo;哦，那個啊，&rdo;方舒窈猶豫一瞬，決定不把顧雲霆供出來，免得女兒更難接受他，&ldo;因為……今天是你二十歲生日呀!&rdo;

楚湉湉倏然張大了眼睛。對哦!

&ldo;小迷糊……&rdo;方舒窈憐愛地揉了揉她的腦袋，&ldo;你長大成人了，從各種意義上。媽媽希望你能遇到你喜歡，也喜歡、珍惜你的人，哪怕你想暫時保密也可以，媽媽只希望你保護好自己，不要做承擔不了後果的事情。尤其是你還在讀書，你的未來，還很長遠。&rdo;

&ldo;……我知道。&rdo;楚湉湉小小聲。

&ldo;我有東西給你。&rdo;方舒窈站起身，拿出一個絲絨小盒子，放在她面前。

儘管已經猜到了是什麼，開啟盒子，楚湉湉的心仍然一陣刺痛。

黑色的絨面上，嵌著一枚白金戒指，上面的鑽石不算大，卻華光璀璨。是爸爸送給媽媽的訂婚戒指。

方舒窈取出戒指，套在她纖細的手指上，&ldo;唔，有點大了，你要戴的話，恐怕得改一下。&rdo;

楚湉湉垂眸，媽媽空空的無名指上，只留下一圈明顯的痕跡。

&ldo;為什麼要摘下來?我不要。&rdo;她心裡其實清楚，爸爸已經走了快三年了，婚戒早就沒有了意義，生活總是要向前的，媽媽應該有自己的人生。道理她都懂……

她撲進媽媽懷裡，嗚咽著，&ldo;我想爸爸……我很想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