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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被人盯上了。

那會兒楚音才十六歲，幾個十八歲的混混模樣的青年以為他年紀小好拿捏，便在某一天把人堵在了儲物室裡，「明明家裡都這麼有錢了，偏偏還要來跟我們搶資源，有錢人就見不得窮人出頭是嗎？」

楚音不理解，「我是自己報名被選上的。」

沒有利用金錢或者權勢走後門。

可惜，人都是隻肯認定自己願意相信的，「少裝了，自己乖乖退賽，否則我們天天找你麻煩！」

楚音是真的無語……這群傻逼是怎麼想的？如果他真如他們說的那樣，靠關係走後門兒進來的，那他現在被他們這樣威脅，就不怕被自己利用權勢報復打擊嗎？

但他還沒來得及跟他們『講道理』，就有人闖進了儲物室，一副明明害怕，卻又要鼓足勇氣來出頭的模樣，「你們，你們不許欺負人！我，我已經告訴導員了！」

……

「然後寧寄語就一直覺得，是他救了我，也沒想過，事後那群人為什麼不再找我麻煩，也沒找過他麻煩，簡直天真得可笑……」

楚音講完，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季瞻於想了想，提出一個假設，「或許，他心裡其實清楚，只是故意裝作懵懂，才能繼續在你那裡蹭些好處？」

「蹭好處？」楚音歪了歪頭，「除了答應幫他改樂譜，我沒給過他任何好處。」

「唔……那就完全說得通他為什麼一邊纏著你不放，對外營造一種和你關係很好，一邊又不著痕跡向別人抹黑你了。」

楚音沉默了一下，順著季瞻於的思維想，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兒！

這下季瞻於也懂了，寧寄語說過的話，沒一句能信的。

楚音就是個過分簡單的人，他就是外表看起來高不可攀，而且也不喜歡主動結交朋友……以他當時小少爺的身份，也沒必要上趕著和別人做朋友。

於是寧寄語在其中便有了操作的空間。

現在仔細想想，其實楚音待所有人都很好，成團後也經常幫他們定一些大牌服裝飾品，公司要給他們租房子，後面也是楚音出資給大家升級成的別墅。

他只是性格如此，不習慣對別人熱情。

而寧寄語因為前期把自己偽裝得很好，楚音本就是很柔軟的人，一直沒想過他闖入儲物間是故意為之，所以也預設了寧寄語是幫過自己一次，對他倒是格外好些，知道他因為晉級賽的事兒哭了半宿，便主動提出要幫他看看樂譜。

這才是《見字如晤》的由來，包括這張專輯裡其他七首歌，其實全都由楚音經手過。

……

寧寄語也不知是不是出於報復心理，把原先死死藏在心底，不肯告訴別人，甚至最怕被顧亭硯知道的真相說了出口。

看著對面顧亭硯震驚不已的模樣，寧寄語居然感到一種詭異的暢快，「所以你欣賞的，一直都是楚音的才華，你懂了吧？」

顧亭硯冷冷的看了他許久，最後疲憊的留下一句，「我對你很失望。」

然後起身離開了，徒留寧寄語一個人在他辦公室裡發瘋，砸了他的東西。

「你對我失望！你憑什麼對我失望！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寧寄語砸完東西，終於忍不住，蹲下身來抱住自己，大聲哭嚎起來。

「要不是你擅自對我抱有那麼高期待，我何至於變成這樣？」寧寄語神情麻木，把臉埋在膝蓋裡，低喃出聲。

是顧亭硯先闖進他的生活裡說欣賞自己的，是他先熱烈的對自己表達喜歡的。

寧寄語這些年一直不太敢和顧亭硯太親密，像是似有若無的在吊著他……其實都不是他想的，他只是害怕被顧亭硯發現真相，怕他知道，自己不是他以為的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