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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了他一聲，心裡越來越不安。他想了起來，當年導致他父母喪生的大火，正是由於細胞培養儀過載發生爆炸。

阿黛爾把男子的辭職信拿過來，撕成兩半：&ldo;多謝您提醒，我們需要再想一想。&rdo;她的表情顯示她已經做出了決定。男子沒有阻攔，但表情很沮喪。教授讚許地說：&ldo;很好……什麼氣味？&rdo;

&ldo;培養儀過載！要爆炸了！&rdo;

畫面中的男子與陳鷗同時叫了出來。他們聲線格外相似，就像一聲喊叫在幾十年時光隧道中產生了回聲。

細胞培養儀，用於觀察不同細胞在特定壓力、溫度、濕度、酸鹼度環境下的生長情況，可以透過微調某些引數，提供更加適宜或者不宜生存的環境，來加快細胞生長，或者降低細胞活性，常用於生物壽命、遺傳病症等實驗研究。陳鷗博士畢業那一年，原子能細胞培養儀被研發出來，可以在更大範圍內、更細微程度下進行更加精確的引數調整。它上市一年後，相關實驗科學領域紛紛匯報了重大突破。

虛擬影象中使用的還是老式電熱培養儀，透過水浴均勻加熱加壓，好處是比較容易控制溫度，唯一的缺點是需要有人看著它，以防水燒乾後容器內壓力過大導致爆炸。

驚天動地一聲響後，畫面黑了下來。

尼斯緊緊握住陳鷗的手，像是給他以支撐。他們都已猜到，這場爆炸就是導致陳鷗父母去世的元兇。畫面上酷似陳鷗的男子就是陳鷗的父親。

過了好久，久到尼斯忍不住要去檢視電子日記簿是否還在執行，教授的聲音響了起來。

&ldo;阿黛爾和陳在爆炸中雙雙遇難。離爆炸中心較遠的我僥倖逃生，但雙腿受到很大創傷，可能再也站不起來。醫生安慰我說醫學發展很快，十年、十五年後可能會有一線生機。但誰還在乎？我失去了最好的兩位學生。在他們遇難前一小時，我大發雷霆，刻薄諷刺，僅僅因為他們想過得更舒適些。我無法原諒自己。

&ldo;我反覆思考事故的原因。細胞培養儀不是阿黛爾的專案所需儀器，我猜沒有人給她講過注意事項。儀器是德國貨，他們的使用手冊向來恨不得從如何採礦煉鋼說起，沒人會耐心從頭看到尾。她應該是向陳學來的操作，而陳自己的專案不需要長時間使用這部儀器。我猜，那天我找到阿黛爾之前，她已經在實驗室工作了一整天。如果不是我中途打擾了她，這場事故本來不會發生。

&ldo;現場發現了一段影片，看起來阿黛爾本來準備給弟弟錄一段生日祝福，卻不巧錄下了自己和丈夫人生的最後一個晚上。這給了我啟發。從今天起，我開始錄製音訊和影片日記。以防有一天我在實驗室被炸得血肉橫飛，沒人知道我的研究成果放在哪裡。

&ldo;說到研究心血，我因為太相信陳，把所有研究成果都交給了陳。他仔細地鎖進了另一間房間的保險箱，因而成果倖免於難。不幸的是，保險箱用的基因鎖，除非設定者本人的基因，否則誰都無法取出資料。我想了各種辦法，都無法在不破壞裡面資料的前提下開啟保險箱。

&ldo;陳是孤兒，阿黛爾有個弟弟。我唯一的指望是他用了阿黛爾的基因。今天，我約了阿黛爾的弟弟見面。&rdo;

阿黛爾的弟弟是個很有禮貌的少年，對待教授的言行無可挑剔，但尼斯本能地不喜歡他。換了是他，如果自己的血親死於工作事故，他對工作負責人一定不會這麼禮貌周全。

教授對阿黛爾的不幸身亡表示了哀悼和難過，阿黛爾的弟弟聚精會神地聽著。

&ldo;她參加工傷保險了嗎？&rdo;阿黛爾的弟弟問。

教授把一個信封遞給了他：&ldo;這是社會保險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