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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而看不清後,謝橘燈才將視線從舷窗外收回。
返程的時段,將她一路從晨光熹微,帶到暮/色/盡頭。
作者有話要說:
☆、驚蟄
命運似乎是沿著一條不確定的軌跡前進,當你站在前方的時候,你看不到更遠的遠方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景,只有走過去,才能將風景納入你的眼中:到底看到的是鵬程萬裡、江山似錦,還是幽徑小道、荊棘密佈,取決於過程中的每個選擇。
很久以前謝橘燈並不相信選擇確定結果論,因為她始終覺得過程充滿了各種變數,就像數學裡的變數,新增的變數越是多,就越是難以得到一個解。越是瞭解就越是明白,越是經歷就越是感嘆,從此對生命,對命運,充滿了敬畏。
然而這並不代表服從安排。
她沒有一個好的開始。
但她試圖給自己創造一個好的結局,所以她努力再努力,走好自己人生的每一步路。
謝橘燈關於童年的記憶,開始於一場家庭紛爭。
這場紛爭謝橘燈並沒有親身經歷,她當時被母親謝懷直接塞進屋子,叮囑了她一句&ldo;別出來&rdo;,然後匆忙跑出去,還沒有忘記落鎖。
這是一個小型的農家四合院,東屋和堂屋住人,西邊是牛棚,牛棚旁邊是豬圈,豬圈旁邊是一排雞籠,雞籠的拐角是廁所,廁所的另一處拐角就是南面了,是一個驢圈毗鄰十多平方米的小屋子。
紛爭就是在這個小屋子旁邊,臨近大門的地方發生的。
謝橘燈扒著床頭,眼睛穿過窗戶往外看,因為玻璃很多年沒有擦過,上面積滿了塵垢,所以其實什麼也看不清,只能聽到大娘在撕心裂肺的哭喊。
大門是鐵皮的,被敲的哐哐響。
之後是玻璃被砸碎的聲音。
謝橘燈的老家,稱父親的兄長為大爺,稱父親兄長的配偶叫做大娘,這稱呼謝橘燈極少喊出來,大多時候她都沉默的在一旁,存在感極低。
院子裡一片雞飛狗跳,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聲音交織在了一處,嗡嗡的,謝橘燈什麼也沒聽出來,只能從偶爾男人發出的聲音中分辨出來情緒,大爺很憤怒,爺爺很生氣。
而奶奶的聲音在其中就弱了下來,趙展父親沒有發出聲音,趙家的男人大多沉默。
&ldo;這家別過了!分家,分家!&rdo;大娘的聲音十分尖銳,過肩長發平時打理的順順噹噹,這一會兒劈頭蓋臉,十足潑婦。
謝橘燈不知道他們到底因為什麼起了爭執,以至於大娘又是要分家又是要自殺,她從外邊進來前看到她把玻璃碎片架在脖子上,朱紅的血蜿蜒而下,語氣歇斯底里。
她只知道大娘家好像有個小弟弟死了。
還是不小心在被窩裡悶死的。
這些從旁人嘴中聽到的東西,謝橘燈從來只會像是貔貅一樣只進不出。
她雖然年幼,但還是知道有些話是不能開口問的。
這些趙展父親從來不會告訴她,媽媽也不會說,只會說小孩子別問這麼多。
謝橘燈只看不說。
說多錯多,無論說得多討喜都不會被爸爸爺爺奶奶喜歡。
她姓謝,不姓趙,這一點從同村同班小朋友的無數次嘲笑中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雖然玻璃像貼了磨砂紙,仍能隱約看到現場的輪廓,謝橘燈看到大娘拿著碎了的玻璃比劃,趙展父親架住了她,大伯也束縛了她的手臂。
&ldo;天殺的沒良心的啊……我的兒啊……&rdo;大娘哭的說不出來完整的話,哽咽並且大聲斥責奶奶,&ldo;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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