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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恪抬眸 ,望向一片狼藉、被砸得七零八落的裴家園子,說道:「確實,她可真是秉公執法。」
裴府管家高高興興,一口應道:「可不是麼。安定公主看起來和小娘子差不多大,沒想到,竟有如此能耐。那麼大一隻怪鳥,她一點不怕,握著劍就往前沖。地上站了那麼多羽林軍,安定公主一比,羽林軍呆頭呆腦,都顯得有些蠢了。她的那兩個侍衛也不錯,其中一個人像長了翅膀一樣在怪鳥身上流竄,另一個人力氣驚人,竟然能將那麼大的怪鳥拉下來。看來聖人為了保護安定公主,當真下了大功夫。」
顧明恪垂下視線,笑而不語。裴紀安皺著眉,片刻後,猶豫道:「那好像,不是侍衛。」
「嗯?」
「要是我沒記錯,這兩個人都是犯人。一個是殺人如麻的關西匪頭周劭,一個是江洋大盜白千鶴,都是合該被判斬刑的人物。」
裴府管家愣住了,過了一會,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就說他們看著不太像官府之人,原來,竟是惡貫滿盈的亡命之徒……大郎君,您沒有看錯嗎?」
裴紀安搖頭,他剛開始也懷疑,李朝歌就算再大膽,也不至於如此無法無天。招攬囚徒做事,簡直驚世駭俗。然而裴紀安辨認了許久,無奈地發現,他沒有看錯。
李朝歌就是這麼大膽。
裴紀安記得前世,鎮妖司雖然惡名遠播,但鎮妖司裡除了李朝歌,其餘都是些投機取巧、逞兇鬥惡的烏合之眾,一旦離了李朝歌,這群人立刻作鳥獸散,根本不成氣候。所以朝廷眾官雖然厭惡鎮妖司,但心底也沒把他們當回事。
顯而易見,鎮妖司只是女皇手裡的一把刀,狡兔殺完了,刀就該扔了。李朝歌鎮妖司愈猖狂,他們的死亡日期就愈近。
可是如今,李朝歌卻從地牢裡提人,還光明正大帶到檯面上用。裴紀安不由地想,李朝歌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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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歌離開裴府後,望了望空蕩蕩的街道,有條不紊地吩咐:「霍景州,你帶著兩隊人,往城東查。周劭,你對市井熟悉,去城西。白千鶴,你去北里。」
白千鶴一聽到地名,立刻哎了一聲,臉上花都笑開了。李朝歌笑了一聲,抬眼,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望著他:「你要是敢翫忽職守,以公謀私,我一定讓你後悔來這世上走一遭。」
白千鶴垮了臉,揮揮手,說道:「說什麼見外的話呢,我是這種人嗎?」
李朝歌冷冷掃了他一眼,不做理會。她坐在馬上,對著下方眾多士兵說道:「那個妖怪被我砍傷,已經失去攻擊能力,一時半會無法害人。但是這隻妖魅擅長變形,男女老少,垂髫老朽,都有可能是它的化形。你們挨家挨戶去搜,遇到右臂上有傷口的,無論對方是什麼人,一律捉拿回來。」
羽林軍一齊抱拳,回話聲嘹亮有力,在寂靜的街道上反覆迴響:「是。」
李朝歌又交待了些注意事項,就示意他們散開,趕緊去捉妖怪。這些人明明是霍景州的屬下,但是片刻間,指揮權就轉移到李朝歌手裡,並且沒一個人覺得不妥。
李朝歌安排他們去這些地方,自然也是經過考量的。城東多權貴,霍景州是蔭蔽出身,各家各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由他去敲各官員的門剛剛好。周劭是混道上的,就算金盆洗手,在三教九流中的影響力也不容小覷,別看城西全是市井小民,但是高手在民間,乞丐地痞的資訊網,一點不比朝廷正規軍的差。
至於白千鶴去花街酒坊,那就更不用說了。青樓的老鴇姑娘們,訊息的靈通程度可不容小覷。
霍景州帶著人走了,周劭抱拳後,也悶不做聲離開。白千鶴騎著馬走出兩步,見李朝歌不動,又勒著馬回來。
「公主,已經半夜了,那隻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