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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趕緊跪下,磕頭請安:「小人拜見家主。」
「起來說話。」
聲音從頭頂飄落。
元墨憑著那段時間的相處,本能地從這四個字裡嗅出一絲絲不悅的氣息。
「小的不敢起,小人罪該萬死!小人——」
「讓你起來!」
聲量抬高了一點點,不悅之氣也更濃了一點,元墨不敢再多話,連忙起來,規規矩矩站好。
姜九懷心裡和舒服了一些,雙眸如點漆,裡面有細碎的光,「你怎麼找來的?一直跟著我的船?」
「不不不不,小的哪兒敢?」
打探姜家家主的行蹤,撤自尾隨,半夜上船……這種罪名元墨可擔不起。元墨只說自己和衛子越一起下揚州,路遇水賊,跳水逃生……
「……然後就遇上了家主大人的船……」
元墨戰戰兢地說完,不由自主嚥了口口水。
因為姜九懷沒說話,屋中一片寂靜,只有江水拍打打船身的嘩嘩聲響。
他越是不說話,元墨就越是害怕。
誰能料到江心還有船呢?又有誰能料到這竟是姜家的船呢?
如同方才在下面面對白一的審訊一樣,這他媽太巧了,她自己都要懷疑自己是上來圖謀不軌的。
她是羊入虎口吧?他原本已經忘記處置她而她卻自動送上門來!
他正在盤算是把她分屍餵魚還是一把火燒了乾淨吧?
元墨越想,頭皮越是發麻,終於在這可怕的寂靜中,乍著膽子掀起眼皮往上瞄了一眼,就見姜九懷以手支頤,眼睛半垂,視線……好像落在她腳下……
元墨一驚。
一路遊過來,鞋襪早踢掉了,如今赤著一雙腳,站在如此珍貴的地毯上,發上衣下的水還在不停往下滴,她所站的位置,紅茸毯已經濕了一圈。
「小人該死!」元墨大驚失色,連忙蹲下,試圖用衣袖把地毯擦乾淨,結果發現衣袖也是濕的,這下是越擦越濕,元墨整個臉都皺成了苦瓜。
哧。
頭頂彷彿傳來一聲輕笑,元墨苦著臉抬起頭,才發現那是她緊張過度的幻覺,家主大人正板著一張臉,喝命:「小七。」
少年無聲地走過來。
姜九懷吩咐:「帶元坊主下去沐浴更衣。」
少年領命,走到元墨跟前:「坊主請隨奴才來。」
「家主大人好意小人心領了,可衛家的人還等著家主大人救命,家主大人——」
元墨的話被姜九懷一個嫌棄的眼神打斷,姜九懷重新拿起了書,冷冷道:「收拾出人樣,再來跟我說話。」
元墨乖乖出去了,她站過的地方,還留著一圈水漬,讓那一小塊地毯的顏色比旁邊深出一截。
那雙纖秀的腳丫方才深陷其中,紅茸如血,映得每一根腳趾都潔白如玉,指甲泛出淡淡的粉色,不知是因為夜明珠的光芒,還是它們生來就是那般精巧,像一片片流光溢彩的小小貝殼……
姜九懷微微吸了口氣,讓江面帶著著清寒水汽的秋風進入肺腑,好驅散胸中那奇異的感覺——一點點酥,一點點麻,一點點癢。
然後他自己無聲地笑了一下。
失態了。
還好,那蠢貨看不出來。
小七不一時便準備好了浴湯,只是準備衣物的時候發了愁。
小七趕緊來找平公公:「公公公公,元坊主不曾帶著換洗衣裳,怎麼辦?」
平公公正在屋內沉痛反省,是不是家主在生長發育的過程中他看護不當,以至於出了什麼紕漏,導致家主竟然……竟然會寵上一個男伎!唉!
此時聞言,沒好氣道:「沒帶衣裳便給他找一套衣裳,這點子小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