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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是哪個殺千刀的壞老孃的生意,原來是二爺呀。」
春娘三十來歲,臉上塗著脂粉,齒紅唇白的,身上胡亂披著一件衣衫,髮絲凌亂,一臉都是春色,目光一轉,看到了姜義,臉上頓時露出喜色,「喲,這是給我介紹的客人嗎?大爺,來呀,包你滿意!」跟著就要上手來拉。
姜義避之不及,一連退出三步,留下重重一哼,轉身走了。
春娘無比失望,轉身回屋,元墨連忙跟上。
阿九有幾分遲疑,但想也知道,姜義的疑慮並沒有完全打消,這會兒必定還守在巷外,若不進去,勢必要給他發現不對,只得皺了皺眉,跟了進去。
春娘點亮油燈,只有小小一盞,還特意把燈芯往油裡拔了一些,以免燈光太亮費油,「說吧,找我什麼事。」
「也沒什麼,就是逛街走累了,到你這兒討口水喝。」元墨熟門熟路地坐下,「把你炸的蠶豆也拿些出來,好久沒嘗了。」
「殺千刀的,老孃是欠了你還是怎地?壞了老孃的生意不說,還有臉要這要那。」春娘一邊罵罵咧咧,一面倒茶上蠶豆,還加了一碟子酥餅,「喏,這原是給小豆子備的,他明天休沐回家,今兒就先便宜你這死鬼了。」
「小豆子還好嗎?」
「好個屁!光長個,不長肉,全身上下加起來都沒二兩重,學裡也不知道吃得飽吃不飽。」
小豆子是春孃的兒子,正在唸書,十分用功,吃住都在學堂中,一旬才回來一次。
春娘和元墨絮絮叨叨說著,瞥了阿九一眼,問元墨:「這是新人?怎麼帶到我這兒來了?」
「都說了路過嘛。」元墨說著更正,「這位是阿九,是我家客人,不是新人。」
春娘點點頭:「你要能找到這樣的新人,就該翻身了。唉,你這死小子也該下把子力氣,好好去找個像樣的撐撐門面,那個茉莉一臉小家子氣,不中用!照我說,還是去江南買一個,、江南的姑娘,可水靈著呢!」
「知道,春娘就是江南的嘛。」
「我就算了,殘花敗柳,不提也罷。」春娘一臉自嘲。
元墨又坐了一會兒,估摸著外頭的姜義也該走了,便道,「這蠶豆好,春娘,給我裝一袋子,我帶回家去吃。」
春娘便進去裝蠶豆。
元墨解下錢袋。
她今天的錢袋是千年難得一遇的豐滿,白天的採買還剩了不少。她抽出一張十兩的銀票放在桌上,又拿幾塊碎銀子壓在上面。
然後向阿九使了個眼色,兩人離開。
阿九算是知道元墨為什麼總是這麼窮了。
元墨出了門就套上那件白紗。
阿九忍不住道:「你戴著這東西幹什麼?」
元墨的聲音一本正經:「我是鬼。」
阿九微微一愣,明白過來之後,驀地大笑出聲。
元墨還從來沒見阿九這樣笑過,笑得這樣爽朗,這樣無忌,笑聲彷彿要衝破這黑暗直達星空之上。
有這麼好笑嗎?元墨訕訕把白紗扯下來,好像確實有點蠢啊……
「死小子!」春孃的家門「哐當」開啟,春娘大步而來,「給我站住!」
元墨拉起阿九就跑。
她還沒到二十,沒有戴冠,頭髮只束成一束馬尾,一跑起來,便左右擺動。
她的手很小,卻很暖。
阿九跟在元墨身後,奔跑在黑暗的陋巷。
腳下踏過汙泥,心中卻是從未有過的輕盈。
這一帶到底是春娘比較熟,元墨拉著阿九跑了一陣,正慶幸身後沒有人影的時候,猛一抬頭,春娘不知道從哪條近道上抄過來,已經抱著胳膊在前頭等她。
「發財了是吧?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