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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邏輯?自己明明救了他卻被看做恥辱,病才好,就恩將仇報過河拆橋。世上還有比他更狠的病人,比她更冤的醫生嗎?
她心念斗轉,竭力按壓下所有驚懼,索性放聲大笑起來。
司馬懿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從未見死到臨頭的人會笑得這般從容。
“你笑什麼?”
“我笑大將軍啊。”雨薇迎向他的目光,如花笑靨中竟有了幾分譏誚,“將軍素以仁孝忠義為名立於朝堂,安撫民生、整飭三軍、內攝軍政、外攘強敵之時,不管是真仁還是假義,這道義二字的幌子終歸還是要的吧?如今,在下雖刺傷了將軍貴體,但卻也實實在在救了閣下性命,閣下恩將仇報殺人滅口,是為道乎?而將軍明知雨薇只是一介女流貧弱無依,卻還痛下殺手,此為義乎?世人若知,將軍如此對待救命恩人,又當作何感想?不仁不義,將軍拿什麼去堵悠悠眾口,無情無道,將軍何談安生立命匡扶社稷?”
雨薇一口氣說完,司馬懿卻沉吟不語,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屋內安靜如眠,雨薇竭力用平靜的神色掩飾其心如擂鼓的不安,盯著他緊抿的唇線,彷彿在等待最後的判決。
又是寒光閃過,卻是司馬懿還劍入鞘。他忽然爽朗一笑道:“昭兒說的不錯,你果然是世無僅有的奇女子……”他略一思忖,又道:“那麼,你就仍以醫侍身份隨我回京,入幕我府上吧!”
入幕?雨薇不由懵懂。
見她遲疑,司馬懿冷冷一笑:“怎麼,做我司馬府的幕賓,還辱沒了江先生不成?”
“可雨薇身為女子……”
“女子?何來這等謠言?我司馬府的醫官,華神醫的弟子,大將軍的幕僚,豈會是一屆女流?”
看著他琢磨不定的表情,雨薇心底湧上一股寒意。她略一斟酌,便一咬牙叩拜下去:“在下江若願效犬馬之勞。”
司馬懿微微一笑,步下臥榻,卻並不來扶她,只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稍駐足:“至於剛才那段說辭,先生口才很是不錯啊……只是你須記得,本將軍若要殺你,不過如同捏碎只螻蟲鼠蟻,這滿篇仁義道德之說,於你,尚不夠資格!”
說著,他便徑自走了出去。雨薇揉了揉已經麻木的小腿,踉蹌著站起,才發現手心拂過的袍角,留下了淺淺的溼痕。她暗自吁了口氣,心頭忽然百味雜陳,是驚心動魄的恐懼,是死裡逃生的慶幸,還是前途未卜的忐忑,連她自己都無從說清……
作者有話要說:
☆、(九)遇襲
數百人的車馬列隊整齊卻不張揚,一路徐徐北迴。司馬昭一騎當先,一襲華服的背影衣袂飄飛,縱是滾滾煙塵也掩不去的颯爽英姿。
車裡,雨薇打著車簾的手輕輕放下,這一路上的景緻既無青山綠水更無農田村社,所見之處唯有黃土秋草的蕭瑟,甚至是白骨露於野的淒涼。回憶起在徐州經歷的那腸血腥殺戮生離死別,念及自己茫茫未知的前路,雨薇不由地輕嘆了口氣。
這輛屬於司馬懿的馬車很是寬敞,但他卻只命了雨薇隨侍車內。
“為何嘆氣?”司馬懿淡淡開口。
雨薇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她心頭的忐忑和蒼涼又怎是與他能說清的。
“你這一路無言,想是對本將軍的安排並不情願咯?”司馬懿冷然一笑。
“哪裡?江若不敢。”雨薇慌忙垂首。“在下只是在感嘆外面的景緻,世道凋零,良田荒蕪,不免蕭瑟。”
“這許多年的戰亂下來,人口銳減,百姓流離,怎能不荒蕪蕭瑟。”司馬懿木然道。
雨薇若有所思:“在下只是不明白,如今三分天下,大局已定,為何不能暫息干戈與民生息?江山霸業在你們這些男子眼中,真有那麼重要嗎?而百姓的生命就應當輕如鴻毛,視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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